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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俞知年談公事期間,肖意馳自己挑了一條領帶,自己刷卡付錢,末了讓導購包裝好。

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就此結束。

俞知年臨時有會議,他送肖意馳回小區,不忘感謝一句,「謝謝你今天陪我買衣服。」

肖意馳笑道,「是我該謝謝你,佔了這麼大的便宜。」他舉了舉紙袋,意指那兩套衣服,接著說,「禮尚往來,」他從紙袋裡取出包裝好的領帶盒子遞出,「這是我的回禮。今天我很高興,謝謝!」

俞知年不知他還有這一出,接過盒子,「不客氣,那我們下週再聯絡?」

「好的。」

俞知年回到寓所,把紙袋裡的衣服拿出來掛在玄關的衣櫃裡,女傭會負責清潔乾淨他最後拆開肖意馳送的禮物。一條領帶,顏色不能說是棕色,也不能說是黑色,不常見,也不是俞知年喜歡的顏色。

對方的審美也就這個水平了吧,不能強求俞知年想起他們今天打招呼的時候。肖意馳噴的定型噴霧香味過於工業化,一聞就知道質量一般;穿的衣服也過於刻意打扮,在俞知年看來就是一心討好的意思。過往,他的相親物件即便是討好,也會精心打扮得渾然天成不著痕跡,像肖意馳這種能一眼看穿的也算是特例了。還有,他在車上說自己喜歡艾爾瑪弗拉西斯,但他不知道真正的畫迷都會稱呼她為「愛芙」嗎?邀請他去看畫展時他明顯猶豫了,估計是臨時抱佛腳惡補的知識怕在畫展上不夠用吧。

他按照潘阿姨說的那樣多多體諒對方,於是迂迴地給他置裝——畢竟後面還有一起出門的時候,他真的對對方的衣著品味不敢苟同。

目光再次落在手裡的領帶上。這條領帶不在帳單上,應該是肖意馳自己埋單的。那家店消費如何,俞知年很清楚。算了,先掛起來再說吧。他把領帶掛在一眾新衣服旁。

剛想關上櫃門,俞知年意識到什麼,又開啟櫃門。

這顏色奇特的領帶,居然和他的新衣服看起來挺搭的。他取下領帶,又隨手取下一件上衣,就地換上。

到鏡子前一看,領帶、上衣和他本人,看起來居然十分和諧。

這也太巧合了吧?

回到家,肖意馳把兩套衣服拿出來掛起他特意看了看水洗標,全都要乾洗,還得「專業護理」。他撓撓頭,俞知年這麼用心地給他買衣服,為啥不順便給他配置一隊專業人士來處理穿前穿後的瑣事呢?

一句話,俞知年只關注他看見時的感受,其他看不見的時候,他不在乎。

肖意馳輕輕拍腦袋,反省:今天一天都在斷定。別輕易評論。可以描述所見,但下結論之前深入的調查必不可少,尤其對人他苦笑。他寫了十幾年的新聞,尚且忍不住僅憑兩面之緣及間接聽說就給俞知年貼標籤,更何況一直浸潤在精英圈層中參與過勾心鬥角的俞知年呢?

這麼想想,他就看開了。又思及他送給俞知年的那條領帶。當時俞知年在外面打電話,他特意看了看俞知年挑的上衣顏色。

他挑的配套的領帶顏色叫煙墨,是九月的顏色,穩重,端方,寓意收穫。

說回下週那個畫展。他與艾爾瑪弗拉西斯是舊識。當年艾爾瑪去中東採風,西班牙記者朋友介紹正在學西班牙語的肖意馳給她認識,一個熱情活潑,一個為學語言沒皮沒臉,兩人很快成為朋友,結伴同遊。

途中遇上當地反對派炸彈轟城,手機訊號又不通,兩人被困在一個廢宅裡,僅靠兩瓶水和兩個麵包度日。他把自己麵包的三分之二給了艾爾瑪。萬一隻有一線生機,他希望她活下去,因為他在戰爭中看見太多無辜死去的婦女和孩童。男人們為信仰而戰,剩下婦孺成為無情戰爭機器的目標。如果他可以,他絕不眼睜睜地當旁觀者他們被困三天後,救兵來解圍。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