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這樣會因濃烈好奇心而誤正事的人,無法像其他兄長一樣贏得父王的信賴,似乎也正常。可莫遮的其他兒子都是蠢豬,雲延卻是高飛於天、無拘無束的雄鷹。
暮明姝沒明白:「你說什麼?」
雲延:「沒什麼。公主確定要與我比酒量?」
他走向她,壓迫性十足,高大的個頭幾乎罩住她。暮明姝一動不動,冷目凝視,沒有被他壓制住。
雲延俯身,貼著她耳,戲謔:「我們草原、沙漠上的酒,比你們大魏這些胭脂水粉泡出來的酒,要烈得多。我只和英烈女子喝酒,不愛憐香惜玉。」
暮明姝:「殿下試一試吧。」
雲延和暮明姝上了一處高樓屋簷頂,二人皆是武功高強,飛簷走壁不在話下。兩人坐在瓦礫屋簷上,暮明姝手裡提著好幾壇酒。
雲延灑然而坐的功夫,暮明姝開啟酒罈,濃鬱酒香撲鼻而來。
雲延脫口而出:「好香的酒。」
暮明姝:「好幾種不同的酒,越香越醉人,殿下準備好了嗎?」
雲延:「殿下上酒便是。」
暮明姝將酒罈一一開啟時,非常隨意的,袖中的白色粉末灑出,澆入酒中。她而不改色,提著一壺酒敬向雲延,雲延不疑有他,仰頸長飲。
二人便你一壇、我一嘆地喝了起來。
高處寒風獵獵,下方燈火耀耀,好是風流自在。
喝了大約有半個時辰,雲延「咣」一聲倒地,留坐在他旁邊的暮明姝一人晃著酒罈,將剩下的一點酒飲盡。
她下的藥不算是毒,只是更容易讓人醉罷了。而她事先服了醒酒湯,有備而來後,這酒反而越喝越清醒。
暮明姝:「雲延王子?」
那倒在橫七豎八的酒罈中的王子沒有反應,看來是醉死了。
暮明姝將酒罈放下,伸手探向雲延身上,而無表情地搜了起來。她從他腰際摸到胸襟,摸到了許多七零八碎的零件雜物,都是大魏街坊間常賣的那種。
暮明姝不感興趣。
她皺眉,今晚唯一的擔心出現了:他該不會這般入鄉隨俗,這般隨意潦倒,身上連個信物都沒有吧?
好在她終於摸到了。
她從雲延頸上,扯下了一串小玉佛。玉佛雕的玲瓏慈善,紅繩被汗水磨得黑烏渾濁,看不出本來顏色。
暮明姝嫌棄十分地扯了一下嘴角,卻還是把這個玉佛塞入了自己懷中。
南蠻在西域,西域信佛,信徒廣眾。這小玉佛像看起來陪著這位王子很多年,是他的貼身之物不假了。
暮明姝站起來,伸腳踢了踢那喝醉後呼呼大睡的王子殿下,滿意道:「殿下身體這麼好,想來在屋頂吹一夜風也無事。但我卻是女子身,身嬌體弱得緊,就不陪王子在這裡吹風了。」
她心情開朗,玩笑一句後,跳下樓閣揚長而去。
而被她留在樓閣屋頂上的雲延,唇角上彎,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他並未睜眼,並未爬起來。反正徐娘子不知道去了哪裡,這高處風景獨美,他倒要看看這個壞公主拿走他的小玉佛,想做些什麼。
原來大魏女子不只有如徐清圓那樣冰雪聰明溫善柔弱的,也有如公主這樣狡詐多端詭計連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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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深巷中,過牆的杏花、桃花紛紛揚揚地落下,澆了牆角躲著的郎君一身。
抵著瓦牆,晏傾擁著徐清圓,呼吸交錯,氣息潺流。
只是嘴巴碰一碰。
只是並不會太複雜太沉迷的親吻。
二人卻都微微發了抖,靠得越來越近。本想挨一挨就離開,並沒有想縱情,但是卻不知是誰主動,是誰退一點、另一人就近一點,是誰進一分、另一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