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藥瞧著青連騎在馬上喜不自勝,十分不解,“怎麼了?抓耳撓腮的。” “鳳藥,你真是我的福將。”他高興地大喊一聲。 天都黑了,他卻拉著鳳藥去找玉郎。 那人在書齋看書,幾盞白燭照著他稜角分明的面孔,他盯著書頁,沉靜入迷,直到聽見響動才抬起頭。 看到青連拉著鳳藥不悅問道,“這麼晚,你帶著她跑出來幹什麼。” “我的金直使放心吧,一會兒我把這金疙瘩親自送回常府。” 他還在興奮中,在房裡來回踱步,鳳藥彆彆扭扭行萬福,坐下來問,“你傷可好全了?” “未曾好全,不知道哪個沒醫術的,先前縫的針歪七八扭,又扯開重縫,還挖得好深個洞。” 鳳藥沒忍住笑了,頭裡的針是她自己咬著牙縫的,太害怕不敢看仔細,縫得不好。 “對不起了。”她放輕聲音,一進這屋裡,她就不知怎麼,渾身彆扭。 “無礙。”金玉郎臉上硬朗的線條柔和下來。 薛青連灌了一大杯涼茶,冷靜下來,“玉郎,你不是一直想查歡喜樓嗎?機會來了。” 他指著鳳藥,“這丫頭的老鄉,是歡喜樓的女狀元。” 啊?阿芒是歡喜樓花魁?鳳藥心中一酸。 阿芒不過十五歲,這幾年不知受了什麼樣的磋磨,做到花魁。 那次她們相遇,阿芒被打得滿地打滾,她還是雲之貼身小丫頭。 回過神她問,“為什麼要查歡喜樓?” 青連線著說,“歡喜樓針插不進,總也找不到機要所在,現在好了。” “等一等,你們打什麼啞迷,我聽不懂。” 金玉郎站起身,按住青連肩膀讓他坐下,自己來解釋。 “你可知今天遇到了誰?”他眸色深深,看人極專注,鳳藥強迫不移開視線。 “那是四皇子,皇后嫡子。” 他長嘆一聲,滿是無奈,“你也看到了,他性子暴躁極難相處。” “皇上一直未立太子,四皇子與六皇子是奪嫡大熱人選。” “四皇子母族強大,六皇子深得皇上喜愛,皇上還有兩子年紀尚幼……” 青連收了一向嘻笑的模樣,嘆道,“我朝無可扶之主嘍,總的看來六皇子好過四皇子。” “然而扶六皇子極難,我朝重血脈,六皇子曾祖母家是察哈爾過來聯姻的公主,非漢人血脈。” 他又徐徐講了許多,鳳藥明白了,常家獲罪的原由。 常家忠心耿耿,沒參與站隊,四皇子拉攏許多朝臣保自己為太子。 常家三位大人在朝中有舉足輕重的位置,不近錢色,鐵桶般結實。 既然腐蝕不了,他就構陷常家謀逆,把整個常府數百口子投入大牢。 不過,最終決定權在皇上,常家能被放出來,不是四皇子想放人,是龍椅上的那位沒糊塗。 鳳藥心中湧起一股酸楚,這麼說大公子的犧牲是無用的。 那個夜晚,他飲了迷藥,從頭溼到腳,孤立無援站在破舊的院子中的模樣還在眼前。 原來,結局早就註定。 朝廷雖然腐掉了,還是有不少忠良之臣。 讓金玉郎奇怪的是,很多能臣重臣都對四皇子低頭。 其中不乏忠良之士,他們明明知道這位爺什麼德行,為何願意保這位提不起來的皇子? 玉郎查了很久,懷疑四皇子是歡喜樓真正的主子。 歡喜樓的用途不言而喻。 專用來收集百官資料資訊,拿他們的錯處。 更有賄賂官員的賬冊,記著美色金錢一筆筆交易。 所以兩人一不做二不休,建一個玉樓春景園和他對著幹。 若兩邊皆拿著官員的短處,這些官員還敢明目張膽保舉四皇子為太子嗎? “難道只能拉攏這一條路可走?”鳳藥問。 “原先只有這一條路,現在你既與歡喜樓狀元女郎有交情,我們也可以找找別的路。” 薛青連笑得一臉狡詐。 他想讓阿芒幫忙監視梅綠夫人,找到賬冊和百官行止檔案存放在哪裡。 那便是四皇子建立小朝廷的實證,皇上不至於治罪於他,但決不會再立他為太子。 青連補充說,“這位四爺是賺錢好手,除了歡喜樓還有手下為他挖礦,走私官鹽,他有大量進項,卻查不到開銷在哪裡,也是疑點。” 金玉郎抬手阻止他再向下說,看著鳳藥很認真地說,“這些事你知道多了於你無益,我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