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完全開啟,守夜的丫頭躬身道,“鳳姐姐請吧。” “你退下去。”鳳藥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對那小丫頭說。 王爺穿著外袍,領口鬆鬆垮垮,臉上還帶著睡意。 雲之坐在床上,擁著被子,只穿著寢衣,待看到進來的是胭脂,高興地張開雙臂,“胭脂!” 胭脂上前行禮與小姐拉著手,好半天的寒暄。 “王爺,你可將胭脂放在你孃親身邊嗎?” “別告訴你孃親實情,只說是你相好的姑娘,放她身邊你好見面。” “若貴妃問起我入宮的事,你只說是意外。不可洩露我的目的。” “咱們做事的,嘴巴嚴是第一。” 畢竟,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 這個道理,李琮懂。 他答應了。 第二天李琮一副紈絝模樣出現在曦貴妃殿中。 “來幹嘛,昨天不是剛見過面嗎。”曦貴妃側躺在貴妃榻上。 李琮過去跪他孃親身邊,一下下幫貴妃捶著腿。 “娘,你找人,把這丫頭收到你房裡唄。” 貴妃只打量一下胭脂——今目胭脂專門打扮得素淨但衣著低調華貴,還化了精緻的妝容。 “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丫頭,你要幹嘛。” “兒子與她相好,可雲之有孕,兒子不想讓王妃孕期不快,又想常與這丫頭見面,所以才……” “孃親在宮裡經營許久,不會這點事都不願給兒子辦吧。” 貴妃擰著李琮的耳朵,疼得李琮直齜牙,胭脂看得一樂。 她入宮多年,混到貴妃,真當她只憑著美貌嗎? 只掃一眼她就看出這丫頭身量高,骨架大,眉眼有男子英氣,身上半分媚意也無,搞不好一拳能將兒子打趴下。 這壓根不是兒子所喜歡的型別。 當日她只會為常瑤而擔心。那才是這個禍害精的心頭好。 “行吧,留下好了。就說是我新近提的貼身大宮女好了,我會做好一切,還有屁事沒有,沒有快離了我這裡。” “我會常與孃親通訊,請貴妃娘娘放心,兒子必定為娘娘報當日所受委屈的仇。” 他搖搖晃晃消失在門外,貴妃回首打量胭脂,一言不發,她倒看看這丫頭是什麼貨色。 胭脂看出貴妃烏髮鬆散,這是剛起來還未梳洗。 她跪下低頭道,“奴婢胭脂,是六王心腹,請娘娘先給胭脂位份,好叫胭脂做事時好有規矩,另請娘娘給胭脂請個教習姑姑,胭脂不想因不懂宮裡規矩,給娘娘丟臉。” 說話還算清楚,周全。 “先封你個四品宮女,除了我宮裡的管事姑姑,你算第二等的宮女了。” “玉容。”曦貴妃揚聲喊道。 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女子,端著銅盆,裡面灑了花瓣,手上搭著毛巾走入殿內。 “玉容,這是胭脂,我兒子送來的人,你照顧一下,胭脂,玉容是我陪嫁入宮的,最老成可靠,你就跟著她學習宮規。” “玉容一定好好教她。” 兩人都恭敬稱“是”。 貴妃自會安排胭脂身份,但她一進來就做了大宮女,著實招人記恨了。 李琮很擔心,皇宮裡拜高踩低,一步步混上來的奴才,都是狠角色,或立了大功。 倖進之人,往往最招嫉妒。 鳳藥的路並不好走。 鳳藥走到宮門口時,突然想到什麼,她叫送她入宮的小廝騎快馬去找李琮,為她傳句話。 李琮回了府,老王頭兒來回常瑤求著要見一見王爺。 原來那天出過事,李琮就將皮鼓巷給秘密封了。 讓老王頭看著大門,只供吃喝,不許出門。 他沒時間料理常瑤。 聽了老王頭回報,他才想起還有一檔沒了的事。 七郎這段時日對他,真如鳳藥所說,和狗沒什麼區別。 事事順從,也不再與四皇子有勾搭。 只可惜他沒長尾巴,不然見了李琮必要好好搖上一搖。 李琮十分得意,他的玉樓已悄然開業。 開業當日,他去了趟歡喜樓,只見歡喜樓門可羅雀,想到四哥那張暴怒的臉,心中不禁暗爽。 玉郎幫他挖了阿芒的好姐妹,阿芍過來主持玉樓事務。 此女擅絃樂器,行止端莊,不笑時彷彿大家閨秀。 若笑,又媚態天成,評花魁時只差阿芒一票。 在歡喜樓已有六七年,雖年輕,卻已薰陶得十分老道。 最關鍵的,她與阿芒十分要好,阿芒在她一次重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