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自暗處走到大門口,琢磨的看看元儀又看看雲之,恍然大悟。 “定是那丫頭從關著的廢屋裡跑出來,跟你報了信兒,對不對?” 他這次可是親眼看到元儀跑到院門口。 嬤嬤死命攔她都攔不住,篤定自己猜對了。 “下人們顧著性命不敢同你接觸。我一個一個審過一遍。” “同你說話的就那幾個丫頭,你是從鶯兒臉上看出來的,還是從翠袖臉上看出來的?” 雲之腿手都在發抖,一言不發,多說一句,就是一條命。 她心腸還沒硬到眼見無辜丫環因為自己而白送了命。 李琮冷笑一聲,吆喝著下人,“把這個眼裡沒主子的側妃給我捆起來。” 幾個粗使婆子一擁而上,要綁元儀,她豈肯就範,抬手先打了頭一個衝上前的奴才。 其他人看著李琮臉色,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雲之跌跌撞撞走到門口,拼命對元儀搖頭。 幾個下人見王爺平靜下來,在院中點起燈。 元儀看到雲之腫起來的臉,和散亂的頭髮,驚道,“李琮,你打王妃?” 難怪她驚訝,大戶人家對待下人——幾乎不打下人,以示自己是禮儀之家。 也不發賣下人。 做得好的,賞田賞房,發還身契。 賣主的,悄悄處死。 罰人也叫旁人動手,絕不會自己伸手打人。 這是很跌身份的事。 李琮不但伸手了,還打得是女人!是髮妻! 面對元儀的指責與驚訝,他若無其事,反問,“這院子裡都是屬於我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 “哪怕我殺了所有人,又會怎麼樣?你們以為自己是主子,今天我就告訴你們我才是這院中所有人真正的主子,包括姓曹的和姓常的。” “別以為你兩家勢大,就能拿皇子不當回事。” 他冷漠異常,雲之又拼命衝元儀使眼色,元儀冷靜下來,行個禮要走。 李琮拍拍手,整整袍子,“我懷疑就是你二人通傳訊息,才害得我被父皇貶為尊聖皇子。” “你們聽聽這諷刺,尊聖,父皇在教導我做事呢。” 他尤嫌不夠,問旁人,“大夫走了嗎?” 一個人急忙上前答,“大夫在給姨娘診治,說孩子能保住,只是從現在到生產,姨娘要少下床少走動。” 李琮並不為關心鶴孃的胎。 他哈哈一笑指著婆子,“趁著大夫還在,把她的手給我打斷,叫大夫接上,看她還敢不敢擅自解開繩子。” 整個院的人嚇得不敢出聲,院裡迴盪著李琮陰森森的聲音,“平日慣得你們上了天,我的意思,也敢擅動。今天叫你們見識見識,不聽主子言語什麼下場。” 下人們不敢動元儀,對婆子可不客氣。 她手被硬生生壓在凳子上,一棒子就折了,院子內外響徹婆子的慘叫。 李琮出了胸中惡氣,徹底平靜下來。 他揮揮手讓下人們都散了,自己坐在堂中。 元儀最終還是被綁起來,直挺挺跪在院中,與李琮互相對視。 她眼中看不出情緒,沒有責怪也沒有恐懼,一滴眼淚也沒有,連眼眶也不紅。 李琮最瞧不得她這個樣子。 “你是全然不把夫君放眼中。”他指責元儀。 “那倒真是冤枉元儀,我是你的側妃,你好我才能好,總歸是一家人。”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何況咱們這樣的大戶人家。” 她不去看雲之的狼狽相,很平靜用低柔的聲音說話。 這聲音不但讓李琮平靜下來,也讓雲之快速調整好心情。 她奇異的柔和聲線,像一根羽毛,擁有神奇魔力,安撫人心。 “一開始,也是元儀太任性,不肯吃虧才會綁起那矮子打他。” “王爺想想,普通男人到別家做客,也沒有擅闖後宅的道理。” “我當時只是想教訓他,並不知他身份。” 李琮問,“後來下人告訴你他是誰,為何還繼續打?” 元儀老實交待,“曹家與倭人曾交戰,有國仇家恨。” “元儀忘了時過境遷,不該揪著原來的仇恨不放。” 她這態度倒讓李琮無從發火,冷哼一聲。 元儀面上帶笑,跪行幾步,“元儀年紀小不懂事,比不得這院子裡有了孩子們的姐姐們穩重,夫君就原諒我嘛。” 她的圓臉兒在燭光下顯得線條更柔和。 一笑兩個酒窩甜甜的晃人眼晴。 她沒有云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