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師被人塞入車內,馬上睜開雙目,對車伕道,“快回府。”
他要召開緊急會議,力保四皇子的太子位。
哪怕逼皇上也在所不惜。
公主被皇上召回殿中,皇上臉色著實不好,在燈火下呈現可怖的青色。
傷口明明清理乾淨,卻又開始滲血,血液是暗褐色。
“好孩子,守好宮門,別叫一個大臣回府。”
公主先一愣,趕緊呼喊,“歸山!歸山!”
歸山從殿外一露面,聽到自己妻子尖銳的命令在含元殿迴盪,“快馬截住王太師,切勿叫他出宮。”
“父親屬意九弟吧,那就馬上立詔書立九弟為太子。”
公主趴在床邊,小聲勸父親趁著神識清明,快寫遺詔。
“傻孩子,剛廢了太子,乍立太子,朝政不穩,倘若朕明天駕崩,你可知你外祖父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傷了朕哪個皇子公主,朕都不忍心。”
“九子勢弱,要保住他。朕會為他佈置安排好。只要朕在,能護得住兒女。”
他語重心長,摸了摸公主的頭髮,公主已是淚流滿面。
不管他們幾個如何不成器,皇上總歸是顧念這份兒女親情。
“哪天朕不在了,下面官員來奔喪,恐有變故。”
“越亂他們越高興,越穩於咱們越有利。”
“不能動太師啊,朕無能,太師把持朝政這麼些年,朕也沒能剷除黨派之爭,留下這個爛攤子……要穩,要穩住……”
皇上未捉番醫,也未查誰下的毒。
“父皇肯定能躲過此劫!若真……那就不讓百官奔喪!”
公主眼神一閃,建議道。
“你九弟新皇登基,不讓奔喪,是為不孝不純不悌,要百官奔喪,他又鎮不住。”
歸山急火火闖入殿中,“皇上、公主,臣無能,沒攔住太師。”
“朕病重的訊息,肯定瞞不住了。不過,朕只是病,又沒死,還有時間呢。”
“宣徐乾……算了,那個小兔崽子還在為個女人嘔氣,叫徐忠進宮。”
國公爺接了聖旨,半天沒站起身,只說叫大兒子進宮,連為什麼也說。
“皇、皇上真的……中毒了?”
宣旨的是宋德海,他慈眉善目,虛扶國公一把,“咱家不知啊,殿中公主與歸大人守著,說是要徐將軍調兵護衛京師。”
宋大公知道國公心中慌張,忙安慰一番。
徐忠整好衣服、眼罩,戴好佩劍,打馬向皇宮而去。
國公擔心地望著兒子背影,想起不爭氣半死不活的小兒子,胸口一陣絞痛。
徐忠順利入宮,一進含元殿,他心中一沉,那氣味就是將死之人的氣味。
死亡從來不是沒有形狀氣味的,其實,它幾乎看得見,摸得著。
徐忠看著憔悴的老皇帝,心中一酸,落下淚來,“皇上這是怎麼了。臣還想打勝仗守護大周千秋萬代給皇上瞧呢。”
皇上喘了半天氣兒,嘆道,“唉,起來吧,國公家是老忠臣,朕心中有數。”
“有人利用了你家的大夫而已。”
“與那可憐人也無干。把國公府的下人放了吧,皇后朕都不追究了,還追究個下人做什麼。”
“朕,在養蜂夾道囤了一萬重兵,你帶兵符過去,將京師護衛起來。一有噩耗,所有奔喪來的大臣所帶隨行人員,不得超五人進京,多餘人全部駐紮京郊。”
“這兵,只有交到你手中,朕放心。”
皇帝拿出黑沉沉的獅形兵符的右半邊遞給徐忠。
“給朕守死京師。”
“是!”徐忠的聲音迴盪在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