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門她仍然帶了紅玉。
三人坐著吃飯說話,紅玉給幾人佈菜,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只瞧在紫桓身上。
連清如都覺得不對勁,到最後忍不住,不耐地吩咐綠珠,“你先帶丫頭回去,我與陳兄說會話,女人家就別聽了。”
紫桓驚訝京華女子地位之高,在他們那裡,從未見吃飯女子能與男人一桌,更未見過女子隨意單獨出門。
不過他到這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已經習慣見怪不怪。
等兩人離開,紫桓便透露最近大紅大紫的新貴愛去的地方“小御街”是自己的產業。
清如驚訝對方有錢程度,“整條街都是陳公子的?”
“正是區區在下,小街兩邊的商鋪一邊經營女人家喜歡的細軟,一邊經營珍貴藥材,接診疑難雜症。”
”不是我吹,你們京師的大夫治不了的病,我那裡說不得都能治得好。”他毫不謙虛地說。
清如眼睛一亮,又似乎難以啟齒。
“先生家若有病人,可趕起馬車,將此標貼於馬車之上,車子能從邊門直接駛入診房門口,下車便進去瞧大夫,大夫不問來者,只看病,如此便能保住病人體面。”
他邊介紹邊將一枚沉甸甸的徽章放在桌面上。
直至飯吃完,那鐵章還在桌子上。
紫桓出門吩咐夥計將店中點心拿兩份匣裝的,又去自己房中搬了一木箱桂花清露酒,一併請清如給夫人帶回去。
那枚徽章已不見蹤影。
清如回府後,紅玉便私自偷跑出府。
一整個席間,紫桓不多看她一眼,只當她是個普通下女似的。
她受不了,跑來討個話,紫桓究竟想怎麼樣,納她為妾一切好說,若是拋棄她,她就要把他與綠珠的事給一番攪和。
到時綠珠不能隨便出門,說不得就得撤回給紫桓的錢。
清如老爺是個謹慎、膽小之人,斷不會同意把家中所有銀錢投給一個相識不久的外來商人。
而且這個人現在連家業都沒安置在京中,安知不是騙子?
紅玉在紫桓所做之事上並不全然清楚,卻是次次來都輕手輕腳,偷聽過幾次紫桓與他跟前美貌小廝對話。
雖隱晦,也知道他做的事不怎麼幹淨。
且兩人關係並不像主子與奴才,那小廝說話太隨意了些。
紅玉起了疑心,拿不著紫桓實在把柄,只能從攪擾他和綠珠的關係上下手。
他現在還離不開綠珠。
從雲之處下手失敗便罷了,京中又不止雲之一人。
商會中也不是人人都以雲之為先,服氣她做會首的。
雲之拿不下,就用胭脂給她添堵,陳紫桓向來睚眥必報。
此時的紫桓正舒舒服服躺在寬大的貴妃塌上,回味著與胭脂在此處歡好的情景。
胭脂喜歡男裝,他也喜歡她男裝,英姿颯爽,生機勃勃。
他拔掉她頭上那釵時,一頭長髮傾瀉而下,烏黑油亮的頭髮散在胸前的感覺像絲綢。
她的柔美藏在其英姿之下,待到了塌間,那種反差的感覺能激起他最原始的最激烈的情感。
他久沒這種感覺,故而反覆回味。
別的女子像每日吃白米飯,吃得多了,連米飯的香甜都嚼不出來。
他思念胭脂,幾天沒見她過來,應該不會有事吧。
他故意沒去尋她,欲擒故縱,可以偶爾使一使。
正想著,門便叩響了,很輕柔的聲音。
“胭脂?”他脫口而出。
開了門,卻是紅玉氣呼呼垮著臉站在他面前。
“紅玉姑娘。是你家主人有事差你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