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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桑榆,「呸!去年王老二摔渠溝裡不就是你推的,少在這裡充好人。我看你是吃了屁了才在這裡管閒事。」

清脆的童聲罵起人來有種遠遠超乎年齡的成熟,熟練並不遜色任何大人,繪聲繪色,一看就是平時罵慣了。

其他跟著卜勝武來的幾個流裡流氣的年輕男人在卜勝武的眼神示意下紛紛開口幫腔,對著燕家的兩兄弟指指點點。

「真是不要臉咧,這是什麼道理現在當賊的都這麼狂,燕蒼梧,你弟弟偷東西都是你教的吧。你這麼多年,我看啊,思想課是白上了,還是欠改造。」

「呵!人家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燕家就是個賊窩!一家子都是渣滓和敗類!頑固的壞分子!」

燕桑榆讓一群人這麼指指點點,索性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麼事情沖老子來。老子就拿了半袋花生,老子就是個賊,你有本事就用無產階級的鐵掃帚把我這個垃圾掃到時代的垃圾箱,把我送到勞改隊去。」

別人怕去的地方,燕桑榆一點都不怕,反正他從小就長在監獄和各個勞改隊,見過的罪犯比老師都多。

平時也沒少往勞改隊跑,算是半個常住人口了,送去權當回家。裡面管吃管住,犯人們說話又有意思,這世上唯一不被人戳脊梁骨瞧不起的地方就是勞改隊,去了反倒自在。

燕蒼梧默默的站在那裡,聽了這麼半響。

卜勝武罵他的時候,他沒回嘴,其他人戳他脊樑骨,他沒捏拳頭。

直到聽到燕桑榆說這些話,燕蒼梧壓不住火氣開口打斷他,「不許說胡話!給人家道歉!」

白玲聽到燕蒼梧的聲音便知道他氣得不輕。

燕桑榆轉過頭這才看了燕蒼梧一眼,他歪著腦袋,似乎存心要氣燕蒼梧。

「憑什麼?」

白玲頭疼的扶額。

她設想過燕蒼梧和燕桑榆的關係糟糕,沒想到,這麼一看燕桑榆和燕蒼梧的關係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燕桑榆簡直是生怕挨不著燕蒼梧的打。

不過這事情的確是燕桑榆做得不對,他偷了半袋王老二的花生。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就是小孩子嘴饞,鄉裡鄉親的看在是個孩子的面子上多半不會計較,道歉賠了花生就算了。

往大了說,這就是偷竊。

這個年頭沒有法律,偷竊往嚴重算,再按個慣偷的現行犯送進勞改隊,勞改多久能放出來全看運氣。

經過她在團部多方打聽,這個卜麻子在本地是個很有名聲的人物。

仗著家裡在本地有點關係,是個無風也能攪起浪的人物,為人橫行霸道,特別是底下的幾個農場沒有幾個人敢惹他。

不知道燕蒼梧是怎麼惹著他了,但顯然燕桑榆這個事情算是犯在他手裡,他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且再看看,要說這卜勝武做了人,這事情差不多能過,白玲也懶得出去摻和這個渾水。

要是他非要欺負人,欺負到她眼前,白玲就少不得要管一管了。

宋健民他爸都隔離審查了,書裡的劇情他在團部都沒吃過虧,連團長的侄子都敢打。

白父這可沒隔離審查,總不至於她還不如宋健民吧,她倒是想看看這個橫行霸道的卜麻子關係到底有多硬。

卜勝武打斷這對兄弟之間的對峙,他揚了揚下巴,「你們兄弟也別在我這眼前演雙簧了。今天你弟弟偷東西這個事情,燕蒼梧,你認不認?」

周圍安靜下來,幾雙眼睛都對著燕蒼梧,卜勝武不懷好意的笑著,其他人則露出了看好戲般的神色。

只有燕桑榆別過頭去,不看燕蒼梧。

燕蒼梧沒有否認,也沒有任何抵賴的言辭,他抬起頭看著馬上的卜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