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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夢都沒想到白玲會來看自己,畢竟她們在d城關係並不是多和睦。

還真是讓人感慨,落到這種地步,願意這麼大老遠跑來看她,給她一點不圖回報的好意的人居然是白玲。

姚秀蘭心下一時百感交集。

白玲笑盈盈的,「不是吧。姚秀蘭,你連口茶水捨不得讓我喝?」

她這展顏一笑,旁觀的幾個男知青頓時面紅耳赤。

這姚秀蘭的妹妹雖然從未見過,但她站在雪地裡,這一笑簡直讓人覺得比雪光還要晃目。

姚秀蘭短暫的一怔之後,回過神來,面上揚起笑,「茶水你是別想了。熱水管夠。」

白玲跟著姚秀蘭進屋,她的目光掃過屋內的陳設。

屋子很小,一眼就能將整間屋子掃個全,窗戶也開的小,因而顯得很暗,有些蔽狹。

倒是打掃的很乾淨,沒有另一間屋子一開門就迎面直衝鼻子那麼一股子臭襪子臭腳臭汗混合出來的酸臭味。

屋裡滿打滿算也沒有幾件擺設傢俱,就連唯一一個小木櫃都破了一個角。

姚秀蘭面上的笑容沒了,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她的手是乾淨的,可她還是把手在衣服上擦來擦去,擦得掌心剛剛結痂的口子都冒出了血絲。

這是一種習慣,她在這裡養成的習慣,因為只要一下地,手上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黢黑的,指縫總能進去掏不乾淨的泥。

她不得不把在d城養起來的指甲全剪了,十個指頭剪得禿禿的貼著肉,可就算是這樣,指縫裡還是黑的。

她雙眼瞅著白玲,低聲說道:「這裡的條件比不上在d城,你別嫌棄。」

白玲的臉上沒有出現她最怕的那種輕蔑嘲笑的神情,她視若無睹,態度自然,自然的好像她們仍在d城那個大院裡。

「我坐炕上行嗎?」

白玲仍然是那個白玲,光彩照人,月亮般明麗,皎潔,儘管光彩奪目,但那光芒並不是刺眼的,進攻性的。

她看起來除了稍微長高了一點好像沒什麼不同的。

但姚秀蘭發覺自己卻很難像是以前那樣對著白玲拿出一副冷嘲熱諷不以為然的態度了。

她的腰早在一天天趴在田間地頭的經歷中不知不覺彎了下去,人在低谷見到故人,想要挺直腰可太難了。

她的聲音裡透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侷促,「你坐,想坐哪坐哪。」

白玲坐在炕上,一顆一顆的解開了大衣的扣子,從自己厚襖子的大兜裡往外一把一把的掏花生,瓜子,糖。

她拿了一顆糖拋給姚秀蘭,「我記得你不愛吃軟糖,嫌粘牙。給你拿了一些硬糖,都是家裡寄來的。你嘗嘗。」

姚秀蘭一把接住糖,剝了糖紙放進嘴裡。

一顆水果硬糖,她一吃就吃出來了,是她最喜歡的葡萄味。

這地方都買不著這麼好的糖,就算買的著,讓她拿那點津貼去買,她也是捨不得的。

含著糖,舌尖甜絲絲的,她心頭卻是苦澀,「來這裡這麼久了,玲玲。你實話告訴我,你想不想家?」

白玲從另一個兜裡掏出一罐豬肉罐頭放在桌子上,掏空了兜,她脫下大衣,「我想。你呢,想家嗎?」

姚秀蘭,「我想回家,我太想回家了。我天天都想回去,你不知道我一下地腰都快疼死了。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

白玲,「我本來還想問你呢,你在這裡過的怎麼樣?怎麼這屋裡就你一個人?」

「嗨,甭提了。本來跟我一起來的有三個女知青。好嘛,來了沒有半個月,兩個都跟本地的農民結婚了。剩下一個,更慘,就四五天前。突然人不見了就留下一封遺書。

我們找了好久好久,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