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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頁

說是長住,但也就是住個一年。

眼下已經76年了,明年12月就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次高考。

政策放開之後,絕大多數知青們都會陸陸續續回城。

燕蒼梧會考上大學離開林場,他們的父親大機率也會得到平反。

林場的環境苦,物質條件差倒是還好說,對孩子傷害最大的是人們的態度,周圍人的冷眼。

因為燕桑榆本身的成分和家庭問題在那樣一個小地方,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她和燕蒼梧是大人,大人面對大人會有起碼的禮貌,至少表面上不會將嫌惡展現的那麼清楚。

但小孩子之間的惡意就是最天然的,他們還沒有到學會掩飾的年齡。

燕桑榆融入不了同齡的孩子,在那裡沒有幾個人願意跟他玩。

而且還有那麼一個班主任。

白玲是一定要給燕桑榆轉學的,與其說轉到團部,不如再遠一點,直接把他放到白家,在城市裡讀書,換一個全新的環境。

在這裡讀書,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白西瀚的面子上,也沒有人會再拿成分說燕桑榆的事。

白西瀚在信件裡就已經聽過白玲的想法,這一次面對面,父女兩個人又談了一次。

本來白西瀚對於這件事是有一些疑慮的,他怕自己的女兒涉世未深,這件事只是孩子的異想天開一時興起。

但兩個人談過之後,白西瀚被白玲說動了。

當然,白玲不是拿自己能夠未卜先知,當場給算一卦,用77年高考,馬上政策就要放開,燕桑榆頂多在白家待一年這種理由來說服白西瀚。

任誰聽了這個話都不會相信的。

她只是介紹了一下燕桑榆家的情況,然後把自己在林場遇到過的事情,燕蒼梧怎麼幫她。

至於燕桑榆之前病的有多厲害,拿藥的時候,白玲打過電話,白西瀚也是知道的。

這麼小的孩子身體本來就不好,林場的工作多,兩個大人都是年輕人也沒什麼照顧孩子的經驗,不如把孩子留在這裡休養一段時間。

總的來說,是比較合理的一個理由。

對於很多家庭來說,多一張嘴就是要命的事情。

但對於白西瀚這種幹部家庭來說,不說能讓小孩子過的跟白玲在後世那麼好,總之也不會說養不起。

特別是白玲還說了一句,「這孩子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爸,我也沒有怎麼見過我媽媽。我覺得他跟我小時候有點像,但他比我還可憐。」

這話一下就戳中了白西瀚的心窩子。

他馬上想到了白玲小的時候失去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瘦瘦小小的樣子。

那個小小的身影和剛才才看到的男孩重合在一起,老幹部再堅硬的心腸也柔軟了下來。

做父母的人,對著小孩子總是會格外心軟一些。

他答應了白玲,「他願意的話就留下來吧,讓我和你張姨來照顧。我給他找學校。其他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白玲,「爸,剛剛我回來的時候跟鄰居都是說這是我姑姑家的孩子,您的親外甥。您可別給我說漏了。」

說完這話白玲心裡有點忐忑,白西瀚不是那種隨便認親戚的人,她這麼跟別人說當然是存了一點小心思。

如果周圍的左鄰右舍知道燕桑榆的家庭情況,那肯定會有流言蜚語,但如果說是白西瀚的外甥,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她把燕桑榆千里迢迢的帶回來就是想要他換一個新的環境,受到跟其他孩子一樣的對待。

白西瀚,「那你得讓他管我喊舅舅才行。」

白玲知道這是白西瀚答應了,她鬆了一口氣,笑了,「這好辦。」

她起身將燕桑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