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這是試探，如果他不承認, 當沒有聽到, 是不是就……

耳邊驀地傳進那道令他引起恐慌的含笑聲：&ldo;如果你不遲鈍這麼久, 我還能相信是我多想了。&rdo;

雪鬱倏地翹起睫毛，和那雙深邃的、如同無底深淵的漆黑眼睛對視，艱難乾澀地吞嚥了下，他聲音小小的：&ldo;你怎麼發現的?&rdo;

那樣子太像掉進陷阱懊惱無比的兔子，惹得戚沉唇畔勾起笑意,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ldo;剛剛在廚房門口, 嚇得肩膀抖了下。&rdo;

身體的本能反應很難掩飾。

見雪鬱抿著嘴巴小臉白白、看著他連氣都彷彿在收著的模樣，戚沉明白宋橈荀的假清高是怎麼被打破的了，他又勾了下唇角, 輕聲道：&ldo;小寡夫, 帶你去個地方。&rdo;

雪鬱已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砸懵了，系統還處於晚上待機狀態，無法和他交流。

他只能跟在戚沉後面走。

也是這一下, 他才知道古宅原來還有個小閣樓。

閣樓大門緊緊關閉，門上有一道道彷彿未知生物的利爪刮撓出的劃痕, 門縫下蓄著團團難以辨別的黑色，雪鬱微眯眼睛, 定睛凝視。

……似乎是, 什麼東西的毛髮。

&ldo;砰‐‐!!!&rdo;

大門上一個透明的方框, 猛然印出黑印, 黑印向下滑動摩擦出刺耳的銳響, 隨後，黑印消失，又貼上像是臉皮的東西，那張臉嚴絲合縫貼著玻璃，眼眶爆裂，上下唇分離，露出誇張的牙齦。

那顆眼珠在死死地、含著悽厲情緒地瞪著雪鬱。

&ldo;你猜那是什麼?&rdo;

雪鬱嚇得表情有些呆，漂漂亮亮的眼睛都停止了眨動：&ldo;……什麼?&rdo;

在雪鬱猜想是什麼生物時，他就聽到戚沉說：&ldo;是人。&rdo;

男人聲音柔和，溫情脈脈，一個字一個字闡述：&ldo;你父親幹的好事，火災起得那麼大，怎麼可能就死一個。&rdo;

雪鬱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當年那場蓄意縱火，受害者不止一個人。

所以裡面關著的……是別的受害者?

怎麼會變成這幅樣子。

戚沉似乎能透析他心中的想法，懶懶溢位聲笑，像在說事不關己的事情：&ldo;這人當年正是要高考的年紀，全家指望他出人頭地，不過還沒出就被燒死了，家裡母親傷心過度去世，親妹妹重病沒人照顧，沒活幾天也死了。&rdo;

&ldo;這人怨念過深，無法投胎，神棍怕他傷人，暫時鎖在這裡。&rdo;

雪鬱額角泛起汗，黏黏糊糊地沾著軟發，被那張人不像人的臉盯了半晌，心尖悚然，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

他沒見過這種場面，膽子小的人連恐怖片都不敢看。

&ldo;猜一猜他現在在想什麼?&rdo;

戚沉笑著，很有興致地自問自答：&ldo;他在想，父債子償，害他的罪魁禍首死了，報不了仇，為什麼不能找他的親人呢，和他流著相同血脈，誰死都一樣。&rdo;

言畢，他側過頭，預想自己會看到小寡夫嚇得眼睛濕潤、淚珠斷線似的往下掉的樣子，但實際上，雪鬱只是表情呆了點，有點反應不過來。

戚沉沉默片刻：&ldo;別害怕，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找你麻煩。嚇到了?&rdo;

雪鬱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