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說話啊。&rdo;他揪著我的衣襟,言語氣急敗壞,&ldo;你現在就是嫌棄我是個殘廢,不是嗎?&rdo;
&ldo;要不然我哪裡比不過他?&rdo;
謝言說到這裡,忽然陰森森地笑了,他眼瞳本就生得陰冷,這樣陰惻惻一笑,就像是毒蛇朝你張開了利齒,要一口將你吞進肚子裡,薄唇盛開的弧度像一朵摻著劇毒的花,&ldo;封九月,你信不信我能將他的腿都打斷,到時候你還會喜歡他嗎?&rdo;
&ldo;到時候你還敢去抱他嗎!&rdo;高高揚起的聲量將我震得耳朵都嗡嗡響,謝言的手上覆著厚厚的繭,搓洗我一身皮肉的時候,粗糙的疼痛緊隨而至。
此時陽光正好,謝言眯著眼凶神惡煞地盯著我雙腕上的御痕,還有右臉上早就搓破的皮肉,急急地開口道,&ldo;你這手腕和臉上是怎麼回事?&rdo;
&ldo;是誰弄的?&rdo;說來也真是奇怪,看見我身上傷痕的謝言明顯比方才還要生氣可怖,渾身縈繞著濃黑的煞氣,抓著浴桶的手指硬生生將浴桶的邊緣掐出了一道凹痕,他將我翻來覆去地檢視,最後壓著滿身的怒氣,將我抱到了床上,清涼的藥膏立時落到了我的手腕和臉上。
謝言他與我靠得極近,溫熱的呼吸都落到了我臉上,我能感覺他依舊很生氣,但卻壓著滿腹的心火,動作輕柔地給我上藥,做完這些,他長長地撥出一口鬱結之氣,又憤恨地緊盯著我,&ldo;我總會知道。&rdo;
他擒著我的下頜,深深重重地舔舐我沒有受傷的左臉,粘膩的觸感像是毒蛇蛇信的逡巡,幽幽的語氣像魔鬼的低語,&ldo;我會讓他付出代價。&rdo;
真的會嗎?
雷將軍可是他有力的助手,謝言真的會為了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對他出手嗎?
我從來不信。
&ldo;太子殿下,那個韓飛度將軍在閣樓下求見,您要見嗎?&rdo;侍從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謝言聽了這話,神色變得極其難看,比暴風雨來臨之前還要陰沉,起身就要去,我著急地抓住他的衣擺,解釋道,&ldo;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你別傷害他。&rdo;
&ldo;封九月,你如今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再相信。&rdo;他這般說著,又狠狠咬了我的嘴唇一口,才憤憤然地離去。
我不知道韓飛度會與謝言說什麼,他當日目睹雷老虎欺凌我的全部,若他與謝言說了,謝言會站在我這邊嗎?我不知道,我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便充滿了不自信。
當晚謝言過來的時候,我睡得很熟,睡夢恍惚中便被摟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裡,像曾經無數次的交頸相擁那般,我揉了揉眼睛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在黑夜之中看清了那雙冷淡的眼瞳,還以為是在做夢,用腦袋蹭了蹭修長的脖頸,又說道,&ldo;你來啦。&rdo;
是的,當年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謝言經常夜訪我的房間,但他有時候來得太晚,我便有些撐不住地睡著了,等他夜深時分鑽進我被窩,將我弄醒時,才軟軟地與他說聲,&ldo;你來啦。&rdo;
謝言幾乎是怔楞了半瞬,才輕輕地&ldo;嗯&rdo;一聲,更用力地將我嵌進懷裡,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火油味,我深吸了一口,又擰緊了眉頭說,&ldo;難聞。&rdo;
&ldo;我去沐浴。&rdo;等謝言說完這話,我才徹底清醒過來,原來不是在夢裡,夢裡的謝言身上不會有火油的味道,應該是淡淡的冷松香,我怕他覺得我嫌棄,又抱住了他,只說,&ldo;沒關係。&rdo;
謝言聽我這樣說,倒真的不動了,輕輕的吻落在我發頂,又落在我受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