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車,圓荷忙跳下馬車搬來腳凳扶她下了馬車。
楚晶藍以前經常路過米鋪的門口,卻從未進去過,此時她上了馬車之後,看著那高高懸掛的“賀豐年”三個鍍金的大字時,心裡升起了一抹怪異的感覺,她記得以前米鋪的招牌是用毛筆寫在朱漆上的,這招牌只怕也是新換的,皇商的名頭同樣也是鍍了金的。
她第一次來米鋪,那裡的夥計並不認識她,只道她是來買米的,有一個夥計一邊坐在那裡吃著瓜了一邊吊兒郎當的問道:“這位夫人想要珍珠米還是梗米?”
楚晶藍微笑道:“我不是來買米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那夥計便道:“不是來買米的到這裡來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安府已是皇上新封的皇商,可不是讓你們這些個夫人小姐來這瞎逛的,要瞎逛到去胭脂鋪去!”
楚晶藍聽到那夥計的話愣了一下,她實在是沒有料到安府的夥計竟是如此的囂張,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便知道原因了,她身上雖然穿的是華貴的雲綿緞面的棉襖,可是那花色卻極為素靜,這好的緞子看起來便和尋常的緞子差不多,而她的身上又沒有帶一點飾物,這個勢利而又眼拙的夥計只怕是將她當做是小戶人家的夫人了。
圓荷聽到那句話倒有了三分怒氣,正欲說話,楚晶藍卻伸手攔住了她,示意她不要說話。
楚晶藍卻又微笑著對那個夥計道:“我知道安府是皇商,可是就算是皇商也是要做生意的,我就算是要不來買米的,你也不需要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吧!”
楚家對夥計管的甚嚴,她在儀容和舉止上曾多次要求過他們,所以買家一進到楚家都會覺得楚府的夥計熱情又溫和,而安府的生意做的比楚家要大得多,她原本以為安府的夥計也該是知禮的,可是一看到那個夥計的舉動,她就直皺眉頭,再聽到那夥計嘴裡說的話,她的心裡就是冷笑連連。
沒料到她這一席話倒把那夥計給惹惱了,那夥計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後道:“我說話態度怎麼呢?我告訴你,這還算是客氣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副窮酸樣,看看?看個屁啊!也不看看你自個那副窮酸樣!我看你根本就是想來買米,口袋裡卻沒有銀子!然後故意來消遣我的吧!”
今日原是午後,鋪子裡沒有什麼人,老爺不在,大少爺也出去了,裡面就剩一個不管事的五少爺,夥計們一個個都懶散的緊,做事也就沒有形了。
“狗眼看人低!”圓荷怒斥道:“你只是一個夥計罷了,怎麼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再說了,我們有沒有銀子是我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那夥計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圓荷,卻見她也和楚晶藍一樣穿的素淨,當下便輕哼一聲道:“我是隻是一個夥計,可是卻是皇商的夥計!我告訴你,我們這樣的夥計可比一般人家的公子還要高貴!你們沒錢沒事就別來這裡瞎混,沒的辱沒了這皇商的金字招牌!”說罷,他又將眼睛一斜近乎自言自語的道:“只怕是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破落戶,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又豈會這樣拋頭露面!”
楚晶藍聽說過有狗仗人勢的奴才,只是她的身份在杭城也是數得上號的,還從來沒有哪家的奴才和夥計敢在她的面前這樣說話。她的眸子冷了些,當下淺淺的道:“皇商皇商,也只是一介商人,而商人都是開啟門做生意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低沉,又夾了一分怒氣,再加上她身上的氣勢,稍微長眼一點的人都能看出來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可是這夥計昨日裡上賭坊輸了不少的銀子,今日上工晚了些又被掌櫃的罵了一頓,原本心裡選攢了一把火,此時聽到楚晶藍的話倒把他心裡的那把火給點著了,他當即指著楚晶藍的鼻子罵道:“哪裡來的潑婦,竟敢這樣說話!皇商的名頭是你能提的嗎?我警告你,再不給我滾開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