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從來不做那種沒意義的事情。&rdo;陸老師說,&ldo;可能我倆命中就要來這麼一遭,但他們倆小孩不一定啊。&rdo;
&ldo;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路,你我的經驗說一說就夠了,沒必要強求別人認同。&rdo;
聽不太清楚兩位長輩在耳語什麼,不過夏藏大致猜到這兩位的關係。
而且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大年初一的零點他們倆都在一塊。
能一塊過春節的關係能是普通朋友嗎?
想問一問,但又感覺會冒犯人家。
夏藏咬了咬嘴唇,躊躇不定。
&ldo;這又是咋的了,小夏?&rdo;陸老師看出他面上的不對勁,緩聲詢問道。
陸老闆也跟著看了過來。
兩位長輩都是溫柔的人,應該不會怪罪於他的莽撞與好奇。
深吸了口冷空氣,夏藏問道:&ldo;老師,您和老闆的關係是?&rdo;
長輩們又是相視一笑,陸老師回答說:&ldo;現在算是在搭夥過日子。&rdo;
夏藏頓時瞪大了眼睛,哼哧了好半天都問不出一句:&ldo;那,那我和楊聲……&rdo;
我和楊聲能不能有機會像你們這樣呢?
&ldo;你和楊聲會有更好的未來。&rdo;陸老師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微微笑道,&ldo;那今兒就擺(說)到這兒,會打羽毛球不,小夥子?&rdo;
&ldo;會撿羽毛球。&rdo;夏藏嚴謹道。
兩位長輩又是一頓笑,陸老闆說:&ldo;撿羽毛球也行,好歹起來活動活動。&rdo;
事實上不會打羽毛球也是件好事,他光看著這二人虎虎生風的球法,就覺著額前碎發掩映的傷口,在微微發涼。
&ldo;唰唰唰唰&rdo;,每一拍都自帶內力,彷彿兩位大俠在遙遙比試過招,你來又我往,互不相讓。
而那羽毛球漸漸從先前茂盛的頭髮變為了蕭瑟的禿頂,夏藏邊撿便嘆道,真是恐怖如斯也。
初四的一大早,夏滿便甩門離開了。
楊聲沒碰見,甩門那一陣他被鎖在屋子裡,出不去。
每天跟給囚犯放風一樣,出來個幾十分鐘,解決吃喝拉撒的問題。
楊聲沒精打采地挑著湯麵,母親抱著夏桐離他老遠。
從起床到現在,母親都沒開口跟他說過一句話。
希望她能保持,畢竟楊聲這嗓子還沒算好全,要再跟誰叨叨講什麼大道理,著(zhao)不住。
仔細想想,他就該趁著機會跑出去,反正夏藏已經到安全的地方了,他只要出去跟他匯合就是。
但問題在於,他的證件他的錢全在母親手裡,就這麼跑了……跑了也沒關係啊,銀行卡他可以掛失,證件什麼的都可以補辦。
他是真傻了,正好這會兒夏滿不在,又有夏桐吸引了母親的注意力。
絕對的,好時機啊。
楊聲努力地一口一口嗦完麵條,和往常一般把碗送到廚房清洗。
飯廳離門口很近,母親坐的那個位置離玄關不足五米。
但她正低頭給夏桐餵麵條吃,楊聲稍稍抱了點兒僥倖心理,回到了房間。
把那個比巴掌大一點兒的厚本子揣進外套內兜裡,楊聲溜出房門,踱步到飲水機旁,倒了兩杯溫水。
他瞥見母親桌前沒有放置水杯,今早的麵條鹹了一些。
楊聲把多的那杯水放到母親手邊,再自顧自喝著自己那份。
母親抬頭望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去照顧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