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我的身體上挪開,將我扶坐了起來,溫柔道:「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甜心,你一定會接受我的,對嗎?哪怕我們並非同一族類。」
我一聽,一股無名火又冒了上來,「我才不會接受你。我根本不願有那個孩子,若我當時醒著,一定會找碗墮胎藥喝下去。」
他的語氣依然溫柔:「你不會這樣做的。」
「我會的,」我盯著他的眼睛道,「我不愛你,那個孩子不該生下來。」
「就算沒有這個孩子,我們也會有其他孩子的,我們一定會在一起。」他的聲音仍然柔和,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我笑了起來,笑得不可扼止:「是嗎?你憑什麼這樣說?」
他的臉上流露出溫柔的微笑,沒有回答,而是道:「你累了,甜心,現在先休息一下,等會兒讓使女們送點糕點過來,你現在一定餓了吧?」
對他的這種突然轉變,我早已習慣。冷哼一聲,我靠在床上一角,既不理他,也沒吭聲。
天氣越來越寒冷,縱然室內燃著壁爐,也無法阻擋那不知從何處透入的陣陣寒意。寒風夾著碩大雪花呼嘯著,落地窗外一片被冰凍的白色世界。屋簷邊沿結滿冰稜,長長的,晶瑩剔透,小巧可愛。
生產過後,我的身子恢復差不多了。我坐在壁爐旁的地毯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的紅色編織籃裡的白色鳳凰蛋。據珠兒和達達女巫說,它出生的日子就在這兩天了。
昨晚我一晚沒睡,就是為了等待它出生。可等了一晚上,這枚圓圓的蛋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已有些焦躁,將雙手覆在鳳凰蛋上,心想會不會是熱度不夠,所以一直不肯出生?
我的手緊緊包圍著鳳凰蛋,盡力將所有熱度溫暖都傳給它。可它仍然沒有一點反應。
「也許,它還需要父親的力量。」艾洛爾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隨後,他的寬厚手掌覆在了我的手背上,緊緊貼住了我的手。
我抬起雙眸,正對上他笑盈盈的眼眸。他揚起一個美麗的笑容,「我有預感,它今晚就會破殼而出。」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沒有接話。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他又道。
「什麼賭?」我忍不住問。
「如果它今晚出生,就算我贏,如果非今晚,就算你贏,如何?」
「賭注。」我冷冷地道。
「如果你贏了,你可以離開我的部族,愛去哪兒便去哪兒,如果我贏了……」他停頓了一下,微笑道,「今晚就得和我做愛。」
什麼狗屁賭約,我心裡罵道。「你想賭嗎?」他含笑著又問。
我想了想,一時下不了決心。但如果我贏的話,那個賭注確實很吸引人,我很想離開,離這個稀奇古怪的地方越遠越好。可萬一輸了……我的臉忽然一紅。
「賭不賭?」他的唇角染著似笑非笑的笑意。
我不敢賭,雖然贏了的話能有獲得自由的機會。可我不敢輸,我怕再跟眼前的這個異類生個孩子。
「你不必擔心會再生孩子,」他忽然道,「我可以安排廚房做避子湯。」
「那你為什麼……」我問到一半又停住,臉已漲得通紅。
「我只是想和你那個……」他含笑注視我的眼睛,答道。
我從壁爐旁爬起身,道:「不賭了,它今晚肯定出生。」
他的眼裡閃過一縷失望之色,「也許不會哦,如果明天才出生,你就錯失了一個可以離開的好機會。」
我沖他怒道:「你才沒這麼傻呢。肯定因為已經算準今晚就會出生,所以同我打這個賭。」
他的唇角緩緩扯開一抹笑,「有沒有騙你,你一賭便知。」
「不賭,我才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