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混亂不堪,使女與男僕們四走奔逃。我加快了腳步,避開迎面而來的奔逃使女,快速地穿過縱橫交錯的走廊,奔下了螺旋木梯。
廳內已擠滿了使女和僕從,嘈雜聲環繞著四面。母親的手中抱著妹妹,身旁站著父親。父親正在與莫納說話,看到我,立刻揚手把我召來,說道:「你馬上與你的母親和弟弟妹妹離開,莫納和衛隊將全力護你們的安全。」
「那你呢,父親?」我的臉色雖蒼白,可語氣已然平靜了許多。
「你們不必管我,」父親看著我的眼睛,「你一定要照顧好你的母親。」
我還未應聲,母親立即道:「要走就一起走,否則我不會離開。」
母親看起來並不害怕,眼睛裡閃爍著堅定與固執。
我懷疑母親從前一定經歷過不少風雨,否則決不會在面臨如此危險情景仍保持鎮靜。
父親的臉上露出慍色,眼裡浮出了不滿。父親極少給母親臉色看,這一次,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你必須離開,和孩子們。」父親字字有力,容不得任何商量餘地,「一定得先走。」
「莫納,」父親厲聲命令道,「你現在即刻把夫人他們送走。」
莫納立刻道:「是。」
母親臉上露出極為不悅的神色,把妹妹遞給珠兒,「艾洛爾,我不會走的。」
父親抓住母親的手,怒道:「把夫人立即綁起來,帶她離開。」
莫納遲疑了一下,就在這時,大廳的鑲著寶石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了,廳內的使女和僕從們全都驚呼起來。
一群穿著盔甲,戴著鐵帽的野兔族族人闖了進來,他們殺氣騰騰,渾身戾氣,手中的大刀發出凜冽的寒光。
大片的雪花被寒夜的風吹了進來,撲落在深紅色地毯上,覆上了一層淺淺的白色。
「迪特亞,你帶著人闖進來是什麼意思?」莫納衝到父親身前,抽出長劍,氣勢洶洶地問。
二十多個鳳凰族人頓時圍攏過來,全擋在父親和我們面前。
一個尖嘴耳腮,長耳垂落至肩,梳著兩條長辮子的盔甲男人冷哼一聲,用手拭過鋒利的刀尖,冷言冷語道:「你們偉大的族長拋妻棄女,情理難容,我們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父親的眼神驚人的冷靜,他沉聲道:「你們受誰的指使而來?為達什麼目的?」
父親沉穩的語氣裡夾雜著隱隱的怒火。這一次,父親是真的生氣了。他不僅為野兔族的突然襲擊生氣,還為主屋這麼快就被外族破門而憤怒。主屋的防禦向來是族內最嚴密的,這一次卻被人輕易攻破。
被喚作迪特亞的,梳著兩條長辮的男人冷笑著揮了下手,一個穿著黑色長裙,抱著正在啼哭的小嬰兒的長髮女人走了進來。
母親一看到她,臉色微變。父親的神情也一僵。長發女人低著頭,不住地哄著懷中嬰兒,似是沒看到這兩人般。
「尊敬的艾洛爾族長,你為了顧及尊夫人的感受,不惜將自己的另一平妻丟在外面十多年,你從來沒有顧及過我們部族的尊嚴,讓我們淪為他族笑柄。」迪特亞嚴厲斥責道。
他身邊的一個瘦高個男人也怒道:「族長大人,你把她甩到一邊也就算了,為何還要與她偷偷幽會,生下孩子?這個孩子,是兩個月前出生的。我們的父親得知是你與妹妹生下後,勃然大怒,將妹妹關在房內整整一個多月,不讓她出房門一步。此後,父親多次給你去信,要你給一個回復,承擔為人父為人夫的責任,但你置之不理,完全視我們部族尊嚴為無物。」
母親的臉色慘白若紙,她嚅動著嘴唇,問父親:「那孩子真的是你的?」
父親僵硬地站在原地,沒有回答。
迪特亞牽了牽嘴角,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