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遇？」

「寶寶？」

「你別嚇我好不好……」男人低聲下氣，聲音嘶啞，全然看不出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祁遇猛地捂住嘴巴，喉頭哽咽，眼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心頭澀然。

他跑到顧昱珩身邊，淒楚道：「阿珩，我們不找小玫瑰了好不好，你休息一下好不好，不找了……不找了……」祁遇幾次想拉住顧昱珩的手，企圖阻止他，卻碰不到半分。

找種子的慌亂之間，顧昱珩將床邊為祁遇點的長明燈給放倒了。

燈罐咕嚕嚕滾到窗簾下面，火苗快速躥上窗簾。

祁遇見此，倏地一驚。

「阿珩！快起來，著火了，你快點把它滅了……」祁遇瘋了一樣想要提醒顧昱珩。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顧昱珩竟真的注意到那條火蛇。

祁遇心中一鬆，還沒等徹底放心，就看見顧昱珩漠然地朝那邊望了一眼，沒了動作。

祁遇嘭地站起來。

想起書中最後的結局，他的身體怕地發抖，雙手不停地顫抖著，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阿珩，你快去把火滅了好不好？」慌亂之中，祁遇聲線都在顫抖，「小玫瑰一會兒就回來了，你把火滅了，滅了，小玫瑰就回來了……」

祁遇的聲音中帶著顫抖的哭腔。

見顧昱珩沒一點動作，隱隱有自生自滅的意圖，祁遇猛地上前走去，企圖撲滅越來越大的火勢。

可是他忘了，他碰不到任何東西。

火勢越來越大，顧家的其他人早在祁遇出事後，就被顧昱珩遣散了，就算是陸伯也不例外，顧昱珩讓他安享晚年。

面前的環境開始扭曲。

恍惚之間，祁遇只覺得身體受到火熱的炙烤，隱隱有焦糊味道傳出。

火蛇向著顧昱珩爬去。

「不！不要！」祁遇瘋了一樣，向火蛇撲去，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撲滅。

他閉上眼，害怕地倒在地上，卻沒半點損傷。

只能眼睜睜看著火蛇將顧昱珩吞沒。

「不！」祁遇慌亂絕望地搖頭，「不要，顧昱珩不要，你快起來啊！」聲嘶力竭，音調因為太高扭曲到破音。

「求求你……不要……」他連滾帶爬到顧昱珩身邊，慌亂地拍打著他身上的火，看著他唇邊帶著愉悅的微笑，心中如同落下來一塊大石，呼吸不上來。

「你起來啊！顧昱珩！」從開始到絕望，不過幾分鐘，火蛇吞沒了顧昱珩，身邊人的呼吸越來越弱。

祁遇心如死灰，眼底的光寂滅下來，他虛虛地抱著顧昱珩。

意識漸漸沉寂。

落入黑暗的最後一剎那，他彷彿聽到顧昱珩滿足的喟嘆。

「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

「寶寶快醒醒，阿珩在這兒呢……」

耳旁彷彿蚊子嗡嗡響著，祁遇不堪其擾，倏地從噩夢中醒來。

「阿珩，不要！」他一下子坐起身，額頭上冷汗直煞，面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顧昱珩立馬上前，小心翼翼地給他順氣。見他稍微好了一點，顧昱珩倒了一杯溫水，小心地餵給他。

「好些了嗎？」他一臉擔心。

祁遇沒說話，突然伸手將顧昱珩抱住，鑽進他的懷中，平復著內心的慌亂。

「阿珩，你答應我一件事。」沉默半晌，祁遇低垂著眼。

「嗯？怎麼了？」顧昱珩只當他是被夢魘嚇著了。

祁遇倏地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不要放棄你自己。」

青年眼中儘是嚴肅認真，顧昱珩一下子就正經起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