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檢查了一番之後,發現根本沒事兒,手扶拖拉機沒有掉鏈子,發電機也好好的,屋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鋪了兩層油布。
再大的雨也不怕了。
這會兒時間也還早,許運昌大步在前面走,佟珍珠也跟在後面,可沒走多遠,繞過一片山坡的時候,她覺出不對來。
即便是抄近路,那方向也錯了。
她停下來提醒,「許運昌,咱們九組在東邊,你走錯路了。」
許運昌卻彷彿沒聽見,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走到一棵老粗的酸棗樹下,特別靈活的爬上去了。
佟珍珠站在不遠處,被他這一番操作給弄懵了。
許運昌很快就下來了,手裡多了一副簡單的風箏。
他大概是被樹枝颳了一下,頭上多了幾片樹葉,看起來有些可笑。
佟珍珠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許運昌拍了拍頭,「這會兒正好有風,還不算大,要不要放風箏?」
佟珍珠忍不住往對面看了一下,這邊兒山坡其實也不算太遠,要是眼力好,沒準兒九組的人能看到她。
許運昌見她這麼慫,冷聲說,」佟珍珠,你要想去幹活兒,自個兒去吧,反正我不去了。」
重活一世,做事的確沒必要太過拘謹,現在農場管理沒有那麼嚴格了,除非像她這樣追求進步的,不少知青,其實都是幹完活兒就直接走人了。
佟珍珠挑眉,瞪了許運昌一眼,「我說要回去幹活兒了嗎,你這風箏做的真醜,能飛起來嗎?」
許運昌沒吭聲兒,但拿著醜燕子風箏飛快的往前跑了,跑到不遠處空曠的地方開始放線了,他的風箏線是拆了編織尼袋子做的。
接頭兒挺多,牢固度也欠缺,因此,他放得很小心。
佟珍珠坐在木樁子上,靠著樹背,閒閒的看風箏,眼瞅著它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然後,線忽然斷了。
許運昌急得追著風箏跑,但風箏嗖的一下上了天。
佟珍珠忍不住笑出了聲。
許運昌走過來說,「我下次一定做個結實的線軸。」
佟珍珠撇嘴,「你那線軸做的是不好,線也不行吧,忒不結實了。」
沒風箏可放了,許運昌乾脆也坐在一個枯樹樁上,不過離她挺遠,約有兩米吧。
兩個人不熟,誰都沒再說話,就這麼沉默了好一會兒。
還是許運昌猶豫著先開口了,「佟珍珠,你不用在意別人怎麼說。」
這話有些沒頭沒尾的,但佟珍珠聽懂了,但她不可能跟一個男知青聊自己的私事,只說,「謝謝。」
她站起身,很認真的觀察了日頭,還看了自己的影子,「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許運昌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直到變成一個黑點,才不緊不慢的也離開了山坡。
佟珍珠沒有直接去宿舍,而是繞了一段路,去看那片火紅的茶花。
雲南一年四季都有鮮花盛開,在眾多的花草裡面,她尤其喜歡野山茶。
為了看開得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花兒,多走一段路也值的。
等她走到知青宿舍,差不多正好十二點了,還沒來得及進屋,楚秀蘭從裡頭衝進來,一把拽住她了,」珍珠,聽說今天的菜裡有肉,趕緊走,你的飯盒我幫你拿了!」
「真的?」
食堂平時都是水煮青菜,連點油星都沒有,一年到頭吃肉也就兩次,一次中秋一次過年,現在不年不節的,咋能捨得買肉吃?
楚秀蘭一邊扯著她走,一邊解釋,「當然是真的了,聽說是食堂的人上山砍竹子,抓到了兩隻兔子,本來要燒了吃,正好被田場長看見了,讓送到了食堂。」
他們農場建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