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火灰裡拿出來的東西,自然特別燙,她一邊吹氣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啟了。
濃鬱的烤雞香味夾雜著香料的香氣撲面而來。
許運昌給她一個剛削好的竹籤,她紮起來吃了一塊兒。
這麼做的烤雞,可比上回幹烤的好吃多了,不但特別入味,而且肉質鮮嫩,汁水很多,還有一股子芭蕉葉的清香味兒。
不知不覺,她把一整包的雞肉都吃完了。
兩個人在山下分開了,許運昌直接去了男知青宿舍,佟珍珠還是先去了姓黃的職工家裡,把一大筐子杜仲賣掉了,一共賣了三塊錢。
回到宿舍,女知青們都還在午睡呢。
佟珍珠踮著腳尖輕輕進了屋,躺到床上休息了沒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人起來了。
傍晚下了工,她洗了衣服,洗了頭,仍不見楚秀蘭的影子,只能一個人去食堂打了飯。
今天的飯菜還是摻了玉米粒的雜糧飯和水煮洋絲瓜。
和中午吃的烤雞快比,簡直太難吃了。
佟珍珠沒滋沒味的吃完飯,直到天黑透了,楚秀蘭總算回來了。
「秀蘭,你去哪兒了?」
楚秀蘭平時總大大咧咧的,這會兒卻有點不好意思了,說,「珍珠,我跟你說一件事兒。」
「我要調到團部的制膠班了。」
他們農場隸屬於雲南生產建設兵團,兵團有自己的制膠廠,其中一個就在景洪,每個工人上崗之前都必須接受培訓。
制膠班就是這樣的機構。
要不是出了陳營長那檔子事兒,佟珍珠也會報名參加,她是黨員,又是生產標兵,應該很容易的。
可那件事兒對她產生了陰影,她不想再踏進團部半步。
楚秀蘭見她沒說話,還以為她生氣了,「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制膠班每年春天招生,現在早就過了,她家裡人託了好幾層的關係,最後才找到制膠廠的一位副廠長,可不就耽誤了。
楚秀蘭生怕辦不成,所以沒提前說。
「珍珠,可我實在受不了了,你說咱們這麼天天下地幹活兒,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這都三年多了,上邊什麼政策都沒有,我倒是落了一身病,一到颳風下雨,我這膝關節都疼得要命!」
楚秀蘭說著說著,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上輩子佟珍珠咋聽到這個訊息,是有點生氣,覺得楚秀蘭沒有提前通知她。
可現在她一點也不氣,反而還十分理解。
她拿了手帕給她擦淚,笑著說,「你哭什麼呀,這是好事兒啊,景洪橡膠廠是不是跟糖廠緊挨著,聽說能買到最正宗的蔗糖,到時候你幫我買吧?」
楚秀蘭這會兒覺得自己是逃兵,還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可見佟珍珠說的很輕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心裡好受多了,她擦了擦淚,使勁兒點了點頭。
「那還用說吧,到時候我買了白送你!」
第二天,楚秀蘭坐著農場的拖拉機,去團部報到了。
雖說她走了是好事兒,不用在農場遭罪了,可佟珍珠看著旁邊空出來的床鋪,心裡還是有點難過的。
她在農場的朋友其實不算少,可大多都是泛泛之交,和孫桂芳也談不上很熟,孫桂芳也快要去昆明上學了。
真正意義上的好朋友,也就楚秀蘭一個。
他們九組這幾天都是在橡膠林裡鋤草,這活兒相對比較輕鬆。
組長馬慶林的媳婦要生娃娃了,他這兩天都請假,沒人監督,大傢伙的積極性普遍不高。
都在三三兩兩的聊天。
就連許運昌的速度都變慢了,沒幹了一會兒,就走到地邊上喝水,還把佟珍珠的水壺給她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