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有規定,禁止知青進山打獵。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可她不是黨員嗎,她不是追求進步,還想要得到推薦上學的名額嗎,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就麻煩了。
她愉快的坐起身,「不早了,趕緊走吧!」
許運昌點了點頭。
有的時候怕什麼來什麼,佟珍珠生怕撞到人,結果還真的碰上了。
其實都快走下山坡了,許運昌看到一旁的竹子挺好,順手砍了一根,準備回去當晾衣杆,他原來做的那個被不要臉的高志軍拿走了。
他正要再砍,竹林裡一陣響動,趙建林和劉愛玲竟然從裡頭走出來了。
兩個人頭髮都有點亂,衣服也有點不整齊,行跡十分可疑,一看就是來山坡上野合了,可他們卻一點也不覺得丟臉,反而用質疑的目光打量著許運昌和佟珍珠。
趙建林問,「佟珍珠?你怎麼在這兒?」
劉愛玲一邊用手捋頭髮,一邊笑著說,「這還用說嗎,大美人和高嶺之花一起上山,能有什麼事兒,指定是搞物件唄!」
佟珍珠冷笑一聲,這倆人可真夠討厭的,一個管得寬,一個嘴巴臭。
「那你們這又是幹啥了,瞧這頭上還有草屑呢,這衣冠不整的,是被人揍了一頓?要不要我幫著去告訴保衛科?」
去年這個時候,知青和職工之間,各地知青之間,因為各種矛盾激化,打了好幾次群架,地點就在附近。
趙建林和劉愛玲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其實剛才他們還沒來得及幹啥呢,衣服都還沒脫呢,就聽到外頭有動靜,本來想等著人走了再說,可趙建林一聽到是佟珍珠和一個男子的說話聲,出於好奇,匆匆提上褲子出來了。
這一片竹林挺大,這會兒快要黑天了,劉愛玲也不敢一個人在裡頭待著,也跟著出來了。
農場知青搞物件的太常見了,鑽樹林子打野戰的也挺多,大家都心知肚明,倒也不會因此笑話誰。
可要真是鬧到保衛科了,那些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兒,指定會捱上一頓訓,而且說不定以後就成了笑話兒了。
男同志無所謂,可劉愛玲還要點臉,她趕緊說,「佟珍珠,你別誤會,這兒沒人打架,我和建林是想挖點竹筍來著。」
佟珍珠噗嗤笑了一聲,這邊山上的筍子有兩季,春筍和冬筍,其餘時候的都壓根兒沒法吃。
不過,她也犯不上和劉愛玲說那麼多話。
她正準備扭頭走了,沒想到趙建林再次質問,「珍珠,你不跟我,你和他處物件啊?你眼瞎啊,你不知道他家裡都是□□啊,他是黑五類的子女,你可是黨員,你和他好了,說不定會受牽連的!」
佟珍珠立馬罵回去了,「你個倒黴玩意兒,你才眼瞎呢,你們全家人都眼瞎,不光眼瞎,你腦子還不好使!」
她罵完又說道,「有件事兒我還一直想問你呢,農場很多人傳,說並不是你追我,而是我纏著你了,這話指定是你說出來的吧?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這種瞎話都能說出來?」
趙建林被她罵懵了,趕緊申明,「你打哪兒聽來的,我可從來沒說過這話啊!」
許運昌則陰沉著一張臉,「姓趙的,你胡咧咧什麼呢,你以為別人和你一樣啊,天還沒黑就摸到林子裡幹那些不要臉的勾當。」
「我和佟珍珠就是正常的同志關係,我們是上山挖藥材了。」
其實趙建林也看到背簍裡的藥材了,而且倆人是一前一後,離得足有兩米遠,一看就是很正常的男女關係。
可他這心裡還是不舒服,也許這兩人現在沒處物件,但總是一起幹活兒,一起上山挖藥材,備不住就會好上了。
怪不得當初換組的時候,許運昌這麼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