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宋父手裡的杯子,直接砸到宋檸的腳下。
絲毫不帶手軟的。
佈滿老年斑的額頭青筋暴起,全然不顧父女之情,指著宋檸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孝子,你說這是什麼話?
難道要看你妹妹平庸一生?你弟弟娶不上媳婦,老宋家絕後才甘心?我打死你......”
看著父親那氣得想殺人的模樣,宋檸苦澀的笑裡泛著嘲諷,心裡好似被刺了淬毒的鋼針一樣。
這就是她的父親,重男輕女的典範,一個把傳統陋習刻在骨子裡的虛偽男人。
不,準確來說,只是輕她宋檸而已。
一面道德綁架她,一面又棄之如敝履。
想方設法的想要得到,她媽留下的東西。
宋檸不動聲色的挪了一點,死氣沉沉的靠在牆角。眉眼越發悲涼,嗓音鏗鏘又透著絕望,“你家絕後......幹我屁事?......”。
這話無疑又刺激了宋父,他緊握的拳頭嘎嘎作響,罵得更兇;“你個混賬東西......和你媽一樣犯賤......一身反骨,討人嫌......看我不打死你......”
宋父罵罵咧咧的,就要就要再次下手。
好在,潘美蓮及時拉住了他。
不是因為她良心發現,心疼宋檸。
而是此時的宋檸,臉上已經有了五個清晰可見的指頭印。
再打就破相了......
她可還指望著這副好皮囊換錢呢。
宋檸性子本來倔強,半點沒有退縮,只覺得心中刀絞一般的疼。
原本就淺淡的唇色已經發白,指甲陷入了手心。語氣極為諷刺怒吼:“你閉嘴,你不配說我媽。
我可警告你們,就算你把我打死了,你們也拿不到半毛錢,不信就試試......”。
丟下這麼一句話,她便奪門而出......
她們不敢試,宋檸她媽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留了遺囑,做了財產公證。
不然,一個臭丫頭片子,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讓她們忌憚了這麼多年......
*
雲洋的六月,夏日氣息濃烈,傍晚的蟬鳴讓她越發的煩。
殘留在唇角的血漬,讓她的美有些詭異,臉頰已經明顯腫了,漁夫帽遮了半邊臉。
而宋家那幾個人,還在商量著,怎麼在她身上搞錢......
宋檸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清瘦的身影被路邊的燈光拉得好長。
透徹著說不出的落寞。
剛到路口,就看到昏暗的路邊停了一輛車。
宋檸心事重重的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靠在座椅裡閉目養神,“師傅......雲聯大學......”。
前排司機一臉的複雜,透過後視鏡,瞟了眼進來就閉目養神的女娃。
再看看旁邊矜貴冷傲的少主,臉上凝重的表情逐漸放鬆了下來。
剛想開口提醒,就被少主那冷冽的眼神逼了回去,而後是低沉冷冽的吩咐:“去醫院!”
處處都疼的宋檸眉頭一皺,只當是拼車的人。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功夫搭理,只是淡淡應了一句:“師傅......你先送他吧......我不急......”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社畜打工美少女,就算生活虐她千萬遍。她還是懂得,病者理當優先。
前排開車的司機捏了一把冷汗,這姑娘,看來是把少主的專車當計程車了?
要命!
好幾天沒睡好,昨晚更是被折騰得夠嗆。
她太累了。
頭昏腦脹的,悄悄侵入鼻腔的冷香讓宋檸有些昏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