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愜意中,張靜修享受著獨處的悠閒,那雙秀逸的明眸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窗邊,擺著的幾個瓷娃娃,彌勒佛上。
這都是昨晚元宵節,她從那小攤上猜燈謎贏來的。
很快張靜修又想到了什麼,便抿嘴一笑,披著一件純白的狐狸皮大氅,下了地,從桌上拿起了一幅對子。
然後她紅唇微張,喃喃自語著:“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這對子。
讓張靜修不由得又抿嘴失笑:“真是好氣魄。”
張靜修沉吟著,揣摩著,芳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張和煦,卻又透著沉穩的臉,竟幽幽的嘆了口氣。
“想必,這又是個一個鬱郁不得志的人。”
這對子確是精妙絕倫。
芳心中。
沈烈的樣貌漸漸變的清晰,讓張靜修嘖嘖稱讚,從這副對子,又回憶起了那天晚上,那樣一個憨憨的笨賊……
那天晚上她出手相助,也不過是臨時起意,被那對主僕之間真摯的感情打動了,事後也沒放在心上。
畢竟懲治一個皂衣幫,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可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和那笨賊竟然在街頭偶遇,並且,那人還給了她這樣大的一個驚喜。
想著想著,張靜修不由得抿嘴失笑,芳心中生出了幾分好奇,感慨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隨著她紅潤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絕美的笑意,口中喃喃自語著:“可真是個……怪人。”
能寫出這幅對子的人,那自然不會是一個小小的攤主,想必那人也是才華橫溢之輩。
對聯雖然只是小道,上不了檯面,可這幅對聯實在是過於驚世駭俗了,讓自幼生長於首輔之家的張靜修歎為觀止。
出身於首輔之家,這種事她見的多了,這年月,這大明盛世之中鬱郁不得志之人可太多了。
看著這幅對子,張靜修紅潤的嘴角微微上揚,突然生出一個的頑皮的念頭,便穿好了衣衫,對著鏡子梳理好了長髮。
然後便拿著這副對聯興沖沖的直奔前院……
父親的書房。
站在靜謐的書房外,張靜修聽著裡面小聲說話的聲音,又抿嘴微微一笑,這對子若是落在別人眼中,倒還罷了。
多半隻是品鑑一番,讚歎一番,也就將其束之高閣。
可這對子偏偏讓她得到了,那自然是如獲至寶。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說的多好!
這對子誇的是誰呢,可不就是當朝首輔張居正,張相爺一生的真實寫照麼,想必父親是極為喜歡的。
於是,張靜修便輕手輕腳的走上前,敲了敲門,輕聲道:“父親。“
書房裡,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進。”
張靜修便整了整衣衫,走進了書房,瞧著正中間太師椅上坐著的一位五十歲上下的文官。
此人相貌堂堂,儒雅俊朗,雖年近五十卻並未發福,仍舊維持著風度翩翩的樣貌,風度中又透著深深的威嚴。
此外書房中,還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武將,穿著飛魚服,佩戴金魚袋,這竟然是個正三品的武官。
此人竟然是當朝錦衣衛指揮使!
此年此月,此時此刻,張氏父子正權傾朝野,將這大明王朝的文武大權都緊緊抓在手中。
說話間,張靜修進了書房,便向著二人斂衽一禮,輕聲道:“女兒見過父親,見過四哥。”
當朝首輔,權傾朝野的張居正微微一笑,溺愛道:“嗯。”
中年武官也輕笑道:“小妹有事?”
張靜修便輕移蓮步,走了過去,笑著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