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在張靜修嘴角綻放,她看著沈烈憨憨的樣子,很想笑,可是她又強行忍住了。
畢竟作為矜持自潔的大家閨秀,當面嘲笑別人是很不禮貌的,於是……她趕忙用袖子遮住臉,將那笑容斂去。
片刻後。
張靜修止住了笑意,那俏臉上便帶著幾分揶揄,輕聲道:“沈兄昨晚所言,靜修思慮良久,覺得十分有理。”
沈烈忙欠了欠身體,輕聲道:“不敢,不敢。”
可張靜修拉了個長音,又戲謔道:“不過……以沈兄如今的處境來說,要比肩晉商,徽商,浙商之流,似乎差得有些多了。”
如今她回過神來了,心中自然便有些不忿,那神情分明在說,你當本小姐是傻子麼,這麼容易便被你忽悠了?
本小姐是什麼身份,從小在相國府長大,從懂事起也不知見過多少愛吹牛皮的男子,就憑你……
還排不上號!
就憑你那小破店還要與天下商賈爭鋒?
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腰!
可沈烈卻面不改色心不跳,又道:“古人云,莫欺少年窮。”
張靜修又愣住了,硬生生將一肚子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那張明豔的俏臉漸漸漲紅。
她似乎被這句話給嗆住了,被沈烈懟的啞口無言,便開始在心中用力思索起來,是哪位古人說的這句話呢。
可是半天也沒想起來。
張靜修俏臉一黑,氣道:“敢問沈兄,這話是哪位古人說的?”
沈烈一時無言,忍不住摸了摸頭,尷尬道:“呃……忘卻了。”
張靜修俏臉又是一黑,嬌嗔道:“沈兄是在消遣靜修麼……沈兄請慢走,不送。”
說罷她便盈盈起身,氣呼呼的走了。
沈烈看著她窈窕背影離去,不由得又是一呆:“哎?”
幾個意思?
怎麼就下逐客令了?
沈烈還想抗辯一番,可是門外一個健壯婦人已經挽起了袖子,不懷好意的走了過來,看著那婦人胳膊上的腱子肉。
沈烈打了個寒噤,趕忙道:“別……我自己走!”
片刻後。
莊外。
沈烈一臉懵逼,被張魁帶著人趕了出來,站在莊外,伸長脖子往莊子裡張望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看著同樣一臉茫然的張魁。
沈烈一攤手。
張魁也一臉無奈的摸了摸頭。
二人便對看了一眼,心中生出了同一個念頭,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臉就像是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正茫然之時。
張魁邁步走了過來,拍了拍沈烈的肩膀,湊過來輕聲道:“我家小姐就是這個性子,別見怪,我家小姐才華不輸給男子的。”
那言外之意好似再說,你得順著她,別老頂撞她呀!
沈烈露出了釋然神色,點點頭:“明白,我明白。”
看來這位出身相國府,飽讀詩書的千金大小姐是說不過他,覺得面子上有點掛不住,有些羞惱了。
豪門大小姐都這樣喜怒無常。
於是沈烈便抱了抱拳,便灑脫笑道:“成……那我先回去了,你家小姐那裡,還請張兄你多美言幾句。”
張魁忙道:“好說,好說,我去牽馬。”
不多時,沈烈便翻身上馬,向張魁揮了揮手,然後便離開了張家莊園,打馬自行離去。
莊子裡。
張靜修氣鼓鼓的快步走進了閨房,坐在梳妝檯前生了一會兒悶氣,漸漸的氣消了,又忍不住抿嘴失笑。
“呵!”
她又想起了沈烈那憨態可掬的樣子,不由得失笑連連,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