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還怕張靜修不信,又篤定道:“靜修弟若不信,沈某可以當即立下字據,簽字畫押。”
話說完了。
沈烈便眼巴巴的看著,那眼中充滿了期待。
此刻空氣再次安靜下來。
小客廳裡鴉雀無聲。
張靜修吃驚的看著沈烈,明眸閃爍著一絲茫然,那神色,便好似聽到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又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不要說張靜修驚呆了,就連站在一旁的張魁和丫鬟也麻木了。
人都傻了。
丫鬟忍不住抬起頭好奇的看著沈烈,看著沈烈憨憨的臉,丫鬟驚呆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鬧了半天……
這人竟然是來找小姐借錢的?
她服侍小姐這麼多年了,在這間內宅的小客廳裡,也見過不少青年才俊,出身名門望族的你年輕男子,甚至連皇親國戚也見過不少。
她見過送禮的,獻寶的,獻媚的,套近乎的,巴結逢迎小姐的,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可是……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年輕男人,竟然跑來太師府,找自家小姐借錢的。
這一刻,俏丫鬟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
張魁也張口結舌。
房中一陣詭異的靜謐。
張靜修明眸中閃爍著一絲茫然,然後漸漸從茫然中清醒過來,但只見如花似玉的俏臉微微泛紅,好似遇到了一件十分難以描述的奇葩之事。
一切都水落石出。
原來這傢伙寫了一首情詩來先給她張大小姐,其實並非是表明心中愛慕之意,這傢伙竟然是拿詩來找她換錢的。
還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是三百兩。
詭異的安靜中,但只見張靜修白皙的嘴角微微抽搐著,沉默了好半天,才將纖纖素手抬了起來,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然後從張靜修紅潤的小嘴裡,憋出了幾個字:“轟出去!”
張魁趕忙應了一聲:“哎!”
然後他便用粗壯的胳膊,不分青紅皂白將沈烈從小葉檀木椅子上架了起來,使勁往外面拽。
沈烈被張魁拽著走,還一邊伸長脖子叫嚷著:“靜修弟,賢弟,再考慮一下吧!”
“不吃虧的!”
沈烈正要辯解一番,張靜修卻已經氣的小臉通紅,嫌棄的快步走了,留給他一個無情的背影。
於是張府深處的內宅裡,響起了突兀的叫嚷聲,讓一些上房的丫鬟,如夫人紛紛看了過來。
不過那叫嚷聲很快便消失了,丫鬟,小妾們便又各忙各的去了。
片刻後,府外。
張魁將沈烈一路拽到了府門外,看著一臉尷尬的沈烈,忍不住搖了搖頭,在沈烈肩膀上輕拍了幾下,還嘆了口氣。
“沈掌櫃你……哎!”
那神情好似在說,你這是辦的什麼事兒呀,本以為你是來獻詩的,可是你竟然找我家小姐借錢來了。
像話麼?
張魁扼腕嘆息:“有辱斯文吶,這也就是我家小姐有涵養,素質高,沒讓人將你亂棍打死,你就知足吧!
沈烈看著張魁臉上的埋怨之意,老臉不由得又是一紅,尷尬道:“這事兒……哎!”
一言難盡呀!
看著那高大的府門,沈烈忍不住抓了抓麻癢的頭皮,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朋友之間別談錢,談錢傷感情。
可事已至此,沈烈也沒什麼辦法,只好苦著臉連聲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張護衛……”
可張魁已經嫌棄的走遠了。
沈烈無奈,只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一邊走還一邊唉聲嘆氣:“看來事情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