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又揉了揉眼睛,有些驚奇。
小姐從昨天晚上回來之後,就捧著這份寶貝文書一直看,那眉宇間的神采飛揚是瞞不住的。
丫鬟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於是丫鬟站在門外,輕聲喚道:“小姐?”
這一聲呼喚,讓張靜修從某種情緒中驚醒,將笑容斂住,便輕聲道:“嗯……準備一下,我今日要早些出門。”
丫鬟趕忙應了一聲:“是。”
丫鬟斂衽一禮,應了一聲,便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小姐的閨房,趕忙去叫廚子起床燒水。
準備皂角,毛巾,開始服侍小姐梳洗打扮。
站在靜謐雅緻的相國府內宅小院裡,丫鬟抬頭看了看天色,此刻公雞才剛打鳴,離天亮至少還有半個時辰。
不多時。
下人進進出出的小院裡變的忙亂起來。
天才矇矇亮。
太師府內宅。
忙了一夜公務的大明首輔,當朝太師張居正從書房裡走了出來,揉著痠痛的額頭伸了個懶腰。
身為大明王朝的掌舵人,這個世上最忙碌的人,通宵達旦的處理公務,對張居正來說是常態。
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位年近六十的大明首輔,日漸覺得力不從心,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敲打著痠痛的老腰。
張居正向著內宅走去,可是剛走進半月形的拱門,便險些被迎面找來的一人撞在身上。
張居正一伸手,攙住了來人。
看著做男裝打扮,行色匆匆的寶貝女兒,張相爺威嚴的臉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溺愛道:“靜兒……”
可女兒只是敷衍的行了一禮,匆匆道:“爹爹早呀,不與你說了,女兒有要事要辦。”
只一眨眼的功夫,寶貝女兒便急匆匆的走了,只留給張居正一個背影。
張居正狐疑的摸了摸鬍子,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這丫頭……這是遇上什麼開心事了?”
張相爺一臉疑惑的回房睡覺去了。
弄不懂。
也不願意管。
諾大個張府,七八個妾室,就給他生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真是捧在手心裡養大的。
雖說靜兒已經二十出頭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可是她不願意嫁人,張居正也不願意勉強。
他張某人的女兒是任性了點,是喜歡穿著男裝到處亂跑,可是……
誰敢惹?
誰敢又說半個不字!
半個時辰後。
便宜坊。
張靜修沒有食言,帶著張魁和幾個護衛,一大早便帶著回味來到了店裡,笑吟吟的站在一旁搖著摺扇。
晨光沐浴下,張靜修笑吟吟的看著沈烈帶著李嬸,芸兒,店小二,還有幾位中年婦人站成了一排。
沈烈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似乎早已經認命了,臉上堆起了笑容,向著大掌櫃鞠躬行禮。
然後沈烈便神色一整,回頭向著自己的員工們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叫人吶!”
芸兒,店小二趕忙衝著張小姐行禮,紛紛叫道:“給大掌櫃請安。”
張靜修灑脫的將摺扇一拍,揮了揮手,輕笑道:“免。”
這架勢……
像極了來視察的領導。
沈烈又一本正經的輕咳了一聲,朗聲道:“咳,請大掌櫃說兩句。”
將芸兒和店小二等人都有些發矇,沈烈忙低喝道:“都愣著做什麼,拍手呀!”
眾人如夢方醒,趕忙拍手。
於是小店門前響起了一陣稀里嘩啦的掌聲。
掌聲中,張靜修微微一笑,那黛眉舒展開了,輕聲道:“這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