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深宮之內是夜色深深。
靜謐無聲。
迷惘中的馮保怔怔的站著,口中喃喃自語著:“一入宮門深似海,不知此行是吉凶……”
馮保這一站便站到了凌晨時分,那略有些佝僂的身影再也沒動過。
直到心腹小太監走了過來,輕聲細語道:“老祖宗,不早了……老祖宗彆氣壞了身子,為了這些狗才不值當。”
被驚醒的馮保應了一聲:“嗯。”
為了那幾個該死的狗才生氣麼?
不至於。
馮保此刻只是想到了自己未來不可揣測的命運,心中不免有些焦慮,甚至覺察到了一場莫大的危機,正在這朝野之中醞釀著。
那場遲早會發生的大危機……
必然會驚天動地!
此時馮保突然想到了什麼,便轉過身,吩咐道:“你去庫房找幾件最好的胭脂水粉,一匹上好蜀錦,明天一早送去朝陽門外的便宜坊,交給……一個叫做芸兒的小姑娘,就說咱家多謝她了。”
小太監一呆,趕忙應諾道:“奴婢知道了。”
此時一陣睏意襲來,馮保再也撐不住了,便從大殿中走出,向著深宮中自己的寢室走去,那步履似有幾分沉重。
隨著小太監吹熄了蠟燭,司禮監陷入了一片沉寂。
第二天,清晨。
天亮了。
沈烈和芸兒,李嬸等人推開便宜坊的店門,站在後廚裡,看著空蕩蕩的貨架,所剩不多的食材。
沈烈忍不住摸了摸頭。
別的食材倒是還好,主要是大半袋土豆被宮裡搜刮一空。
沈烈有些無奈,吩咐道:“先拿別的食材頂一頂吧。”
這幾天只能對付一下,先用別的食材將五百份盒飯做出來,給北鎮撫司和司禮監送過去。
然後沈烈儘快想辦法解決土豆產量的問題,好在維克托開春的時候,在地裡種植的新鮮土豆再過十天半個月就成熟了。
沈烈估計再過一兩個月,等到進入夏天大片土豆豐收,產量不足的問題將會徹底解決。
芸兒點點頭,正要說話……
此時從門外傳來了一個陰柔的聲音:“勞駕,請問芸兒姑娘是哪位?”
眾人趕忙從後廚走了出來,瞧著門外站著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太監,還帶著一大幫人,正在恭敬的出聲詢問。
眾人齊齊一呆,沒想到宮裡竟然又來人了。
芸兒怯懦的看了看沈烈,見沈烈點了點頭,便趕忙迎了上去,輕聲道:“奴家便是李芸兒,敢問這位公公有什麼事麼?”
那眉清目秀的小太監立刻便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先向芸兒行了一禮,然後向著身後輕輕一揮手。
“抬進來。”
隨著小太監一聲令下,便只見幾個彪悍的東廠的番子,抬著一個大箱子魚貫而入,然後將華美的箱子放在地上。
幾個番子便默不作聲的走了出去。
眾人看著這華美的箱子都愣住了,上好紅木製作的箱子看起來十分精美,上面有浮雕還有司禮監的封條。
看著那刺眼的封條,芸兒不由自主的有些慌張。
沈烈趕忙上前一步,將芸兒護在身後,試探著輕聲問道:“敢問這位公公……這是何意?”
小太監又恭恭敬敬向著沈烈行了一禮,輕聲道:“這位想必就是沈掌櫃了,傳我家老祖宗的話。”
小太監向著紫禁城方向行了一禮,才又道:“我家老祖宗說了,此番多謝芸兒姑娘授藝之恩,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萬望姑娘收下。”
說完不等沈烈等人回應,小太監便謙遜的轉身走了,只留給眾人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一陣默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