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烈的期待下,用沾了油的薄薄亞麻布包起來的銃子,裝填的竟然出奇順利,輕輕用通條一捅便滑了進去。
簡直絲滑!
維克托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沈烈舉起槍,瞄了瞄,隨著一聲火槍爆鳴,林中夜梟被驚的飛了起來。
這一槍命中了遠處的一棵粗大柳樹,隨著嗆人的硝煙升騰起來,一陣碎木飛濺。
這回終於打中了,沈烈滿意的放下槍,測算了一下距離,這距離大概也就三四十米吧……
比昨天有進步了。
當槍聲平息下來,林中一陣微風吹過,那嗆人的硝煙散去,幾人便向著那棵大柳樹走去。
看著水桶粗的柳樹上,硬生生被轟出來的破損處,維克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子彈的威力顯而易見的提升了。
接著沈烈又取出火藥壺,將一發包著麻布,桐油的銃子順滑的塞進了槍管,開始測試這火槍的射程。
一聲聲槍響過後,十幾發子彈打完了,火藥壺也見了底,然後沈烈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本書的作者沒有騙他,這一招真的管用。
根據沈烈的估算,沾了桐油的麻布子彈,讓子彈與槍膛更加貼合了,不但裝填更加便利,還增加了氣密性。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小巧思,竟然硬生生將這種早期型號的燧發火槍射程提升了一大截!
甚至這種做法,還可以有效的防止火槍在向著低處射擊時,不小心從槍膛裡掉出去。
再一次,沈烈心臟砰砰亂跳起來,他自然明白這件事的意義,這種子彈的重大價值,怎麼形容也不為過!
再看看站在一旁的維克托,此時人都傻了,就那樣呆呆的看著沈烈,那精光四射的眼中難掩震驚之色。
作為一名出身瑞典王國禁衛軍的資深軍官,一名優秀的僱傭兵,他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
他自然明白誰要是掌握了這種方法……
那還了得麼?
就是這麼一個小巧思,甚至可以改變歷史的程序!
二人身後不遠處,張靜修雖然不明白,可是她從維克托震驚的眼神中,也知道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此刻空氣好似凝滯了一般。
直到沈烈不緊不慢的將最後一顆子彈裝好,卻沒有打出去,而是扛著火槍走到了維克托身前。
隔著五六步的距離,沈烈用幽幽的目光看著維克托,卻一言不發,只是將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維克托驚醒了,然後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他自然明白這個可怕的明國男子,那目光中的意味深長,還有那上了膛的火槍,那扣在扳機上的手指,讓他頃刻間汗流浹背。
沈烈若是有什麼歹心,在這個距離上開槍,只怕他……
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死一般的寂靜中,沈烈笑了笑,輕聲道:“你好好為沈某辦事,沈某……自不會虧待你。”
維克托心領神會,趕忙單膝跪地行了一個騎士禮,然後匍匐在地捧起了沈烈的腳,也不顧骯髒,便在沈烈的腳背上親了一下。
沈烈也不謙讓,聽著他說著一串聽不懂的瑞典話,這大概便是歐洲騎士宣誓效忠的禮節了。
等到維克托說完了誓詞。
沈烈才彎下腰,將他扶了起來,笑著安撫了幾句,心中至少有九成把握,這小子不會生出異心。
不過還是得讓田洪派人盯著他。
沈烈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他不過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對火槍,對行軍打仗懂得不多。
他迫切的需要一個火器專家。
安撫了維克托之後,沈烈又和他耳語了一番,說出了另一個劃時代的火槍改良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