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禮多人不怪的時代,當掌櫃也是很不容易的,至少要禮數周到,懂得應酬……
沈烈陪著馮保和甄公子閒聊了片刻,本以為這位甄公子吃飽喝足,再聊上幾句閒話,也就該買單走人了。
可是閒聊了片刻,一盞茶都涼了,這位甄公子仍舊是談性正濃,興致高漲,天南海北的一通瞎扯。
絲毫沒有要結賬走人的意思。
沈烈心中無奈,只好賠上一張笑臉,繼續和他東拉西扯,畢竟客人不想走,他總不能把人家往外趕吧。
看著甄公子說的唾沫橫飛……
一旁馮保也一臉的無可奈何,心中一個勁的嘆氣,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萬歲出了宮,就像是籠中鳥擺脫了束縛。
心野了。
不想回去了。
馮保也知道勸不住,索性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一尊泥菩薩,且由著他撒歡一回吧。
直到萬歲爺又興沖沖問道:“如今天色尚早,不知這朝陽門附近還有什麼好玩的,熱鬧的……”
此時隔壁桌有一箇中年儒生,轉過身來插了句嘴:“小公子有所不知,這朝陽門外最好玩的地方,那自然是風雅閣。”
話說完。
儒生還眨了眨眼睛,別有深意的乾笑起來:“嘿嘿!”
甄公子立刻便愣住了,然後轉過臉,向著馮保低聲道:“這風雅閣是個什麼去處?”
馮保當場就臉黑了,嘴角再次微微抽搐起來。
見他欲言又止。
甄公子便有幾分不悅,又向著沈烈問道:“掌櫃的,你可知這風雅閣有什麼好玩的麼?”
沈烈嘴角也微微抽搐起來。
瞧著二人臉上古怪的神色,甄公子微微錯愕,便又轉向了身後一個東廠的大檔頭,冷道。
“你來說!”
那絡腮鬍的大檔頭一臉無辜,只要低下頭,吞吞吐吐道:“回小公子的話,風雅閣……是一家青樓。”
後半截話他沒說,風雅閣不但是青樓,還是這外城裡除了教坊司之外最高檔的青樓。
空氣中有那麼一絲絲尷尬。
甄公子神情微微一僵,卻又興高采烈道:“走,去瞧瞧!”
大檔頭急了,趕忙勸道:“去不得呀,小公子有所不知,那風雅閣可是個花錢如流水的銷金窟。”
甄公子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冷冷道:“你是怕本公子付不起錢?”
大檔頭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不敢,不敢。”
說話間。
只見甄公子手持摺扇,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向著幾個東廠頭子大咧咧道:“走,與小爺去風雅閣消遣一番!”
這話一說完。
馮保嚇的老臉都發綠了,趕忙站了起來,一把拽住了這位小爺,死命勸道:“這不行!”
這叫什麼事兒呀!
“萬萬不能!”
看著馮保著急上火,死死拽著甄公子的胳膊不肯撒手,站在一旁的沈烈也驚呆了。
心說逛窯子這種事也能滿世界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麼?
這位少爺還真是一朵奇葩。
眼看著馮保和甄公子拉拉扯扯的就纏著,拉扯了一陣……
甄公子臉色便有些不悅了,皺著眉頭冷喝道:“你撒手。”
這一聲低喝,讓馮保心中一個激靈,趕忙鬆開了萬歲的衣袖,換上了一張面孔。
堂堂御前太監大總管都快哭出來了,苦口婆心的勸道:“公子呀,這風雅閣萬萬去不得,莫要忘了……您家中還有不少正事兒等著處置吶!”
可是他不提正事兒還好。
這話一說出來,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