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雅間裡,空氣有那麼一絲絲安靜。
尷尬中。
甄公子還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沈烈趕忙放下茶杯,辯解道:“嬤嬤莫怪,我這位友人年少輕狂,不懂規矩……嬤嬤只管安排便可。”
沈烈也沒逛過這麼高檔的青樓,不懂這裡的規矩,不過他至少知道一家高檔青樓頭牌,可不是輕易能見到的。
要怎麼才能見到頭牌呢?
你得消費呀!
說白了就是得拿銀子砸,砸到一定層級了,人家才會讓頭牌出來見一面,至於能不能到手……
還得看人家頭牌佳麗願不願意。
沈烈這一說話,一圓場。
老鴇子便趕忙接驢下坡,又堆起了笑臉殷勤道:“好說,好說,既如此……那幾位貴客稍等便是。”
隨著老鴇子嬌笑連連,扭動著婀娜的腰肢走了出去,還從外面將房門掩上了,房間裡變的靜謐無聲。
甄公子一臉無辜,此時他也知道說錯話了,便趕忙用衣袖擋著臉,湊過來輕聲道:“沈兄……”
看著他白嫩臉上稀疏的胡茬,還有微微的錯愕。
沈烈只好替他開解一番,輕聲道:“甄公子稍安勿躁,這青樓裡的學問可大了。”
沈烈也是連蒙帶猜,與甄公子耳語了起來:“這頭牌呀,是人家花了大價錢栽培出來,吊著大夥胃口的……”
你想吧!
一個青樓頭牌從七八歲開始栽培,培養到十六七歲,為了迎合士大夫的口味,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據說最頂級的揚州瘦馬,甚至號稱女中學士,連道德文章都信手拈來,才華不比秀才舉人差多少。
“這叫頭牌!”
沈烈喝了口茶,又道:“那可是人家的搖錢樹!”
這一番開釋,讓甄公子露出了釋然神色,趕忙道謝:“多謝沈兄,受教了,受教了。”
他很好的理解沈烈這番話的中心思想,就是這麼幾個字,不要猴急猴急的,到了這麼高檔的會所要講究情調。
那些文人騷客最喜歡這調調……
看著甄公子心領神會,沈烈忙道:“不敢當,不敢當。”
這時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馮保,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肉眼可見的又抽搐了幾下,想訓斥幾句卻終究還是忍住了。
罷了。
此時門外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那風韻猶存的老鴇子輕輕推開房門,帶著幾位姑娘走了進來。
甄公子趕忙神色一整,將腰背挺直做出了斯斯文文的樣子,還向著沈烈使眼色,那神色好似再說。
我這做派如何?
沈烈趕忙在偷偷在桌子底下伸了個大拇指過去,心中暗贊,到底是出身豪門的公子爺。
還別說。
這位甄公子沉下心,變的雍容起來了,雖然眉宇間略有些青色,可是還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度。
此時老鴇子賠笑道:“這幾個姑娘可都是清倌人,精通各種樂器曲調,姿色也是上上之選,小公子還滿意麼?”
甄公子到底是沒經驗,又偷偷看了沈烈一眼,見沈烈點了點頭,才趕忙道:“好,好,留下吧。”
隨著老鴇子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將一個最美,最嬌嫩的清倌人往甄公子懷中一推……
然後這美豔的婦人,便嬌笑著走了出去。
房門又掩上了。
瞧著甄公子懷中那十三四歲的稚嫩少女,那巴掌大的小臉上強自擠出的一絲笑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沈烈幽幽的嘆了口氣。
造孽呀。
說話間,另外兩個清倌人向著沈烈,馮保二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