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狼煙沖天而起,咒罵聲四起……
百戶所院子裡亂成了一團。
一片譁然。
一些家在城外,尤其是宣府一帶的番子都慌了神,急的團團轉,咒罵著韃靼人的惡毒。
沈烈無心理會,便趕忙快步走回了自己的臥房,將單筒望遠鏡取了出來,然後順著梯子爬上了房頂。
站在百戶所的房頂上。
舉目四望。
那扶搖直上的狼煙,直到此時才開始飄散,而視野中又有一道,兩道,連綿不斷的狼煙升騰了起來。
又片刻後。
那滾滾濃煙便遮天蔽日。
將北方的天空籠罩在一片煙熏火燎之中。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狼煙,可沈烈心中瞭然,一邊在口中喃喃自語著:“這季節……麥子熟了呀。”
大明的麥子熟了,韃靼人便會來搶,兩百年了……
都是如此。
而此時。
距離百戶所幾條街外的城門處,突然之間鑼鼓聲喧天,似乎在一片慌亂之中,大批官兵湧上了城牆開始佈防。
又伴隨著一陣推動絞盤的聲音,望遠鏡中,入目所及指出,那厚重的城門開始關閉。
沈烈目光一凝,放下了望遠鏡,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從狼煙升起處的長城一線,到大同城至少有百里之遙。
再快的馬也得半天才能趕到。
可狼煙一起。
這大同城的城門便立刻關閉,這不是將百姓都關在城外了麼?
瞧著不遠處的街道上戰馬疾馳,騎兵,步卒亂哄哄的蜂擁而出,開始手忙腳亂的搬運沙袋堵城門。
沈烈不由得爆了粗。
“鱉孫子。”
這是誰下的命令,至於這麼怕死麼?
沒奈何。
沈烈只好順著梯子走下了房頂,看著院子裡吵鬧成一團的番子們,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嘶吼。
“鬧什麼鬧!”
這一嗓子將眾人震住了。
等到眾人安靜了下來,沈烈便向著幾個手下銳卒低喝了一聲:“你,你,隨我來!”
從百戶所急匆匆走了出來,一行人直奔巡撫衙門。
片刻後。
大同巡撫衙門外。
此時衙門外已是兵荒馬亂,巡撫標營計程車卒傾巢而出,開始在一條條街道上佈置哨卡,戒嚴……
全副武裝的標營士卒如臨大敵。
沈烈才剛走到了衙門門前,便被一個看上去十分兇狠的標營把總攔住了:“來人止步,衙門重地不得擅闖……”
話還沒說完。
便被沈烈心急火燎的一巴掌煽了過去,然後亮出了自己的虎頭腰牌,便大咧咧的闖進了衙門。
“哎哎哎。”
把總捂著臉衝了過來,緊追著沈烈衝進了衙門裡,卻被一杆黑洞洞火槍頂住了腦門,一個激靈趕忙舉起了手。
沈烈罵了一句。
“瞎了你的狗眼!”
便直愣愣的快步走進了官廳。
官廳中。
那一面“明鏡高懸”的大牌匾下,大同巡撫,總兵,副總兵,參將,遊擊……
幾十位大員都來了。
真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正中央坐在的一位中年正三品大員正愁眉不展,與一旁的屬官們交流著什麼,隨著沈烈衝了進來。
廳中頓時肅然。
幾十雙眼睛看了過來。
沈烈便強壓下心中怒火,向著那位三品大員抱了抱拳,低聲道:“胡巡撫,久仰了。”
又向著大同總兵李迎恩抱了抱拳,低聲道:“李總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