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烈心中十分好奇,這些摳門的山西土財主是怎麼想的,這些人常年累月,拋家棄子,不辭勞苦的四處奔波。
卻又將賺回來的真金白銀藏在地窖裡,有著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錢,卻對家人甚至子女都摳門的很。
何必呢?
估摸著。
大概。
沈烈覺得錢財極有可能便是這些土財主的信仰,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偏執,這些土財主為了金銀財寶。
什麼家國天下都不放在眼中的,而天下存亡在這些人眼中就更是個屁了。
於是在車水馬龍的喧囂中。
鏢車隊繼續向著遠方前行,隨著叮鈴叮鈴的鈴鐺聲響起,馬隊離京城越來越遠,隨著高大的京城城牆消失在視野中。
面前便是豁然開朗。
路上行人少了許多。
風大也大了起來。
將那一黑一黃兩面醒目的鏢旗吹的獵獵作響。
還別說。
那杆黑色順風行的鏢旗倒也罷了。
畢竟是初出茅廬。
沒人認識。
可那杆杏黃色的東廠大旗還真是唬人,不論是往來客商,還是八十歲的老者,又或者三歲的頑童。
但凡看到了那東稽事廠四個大字,一個個都面色大變。
行人車馬紛紛閃避。
這一來。
順風行的三輛鏢車便可以在官道上暢通無阻,行進的速度比一般的鏢車快了何止一倍。
“看!”
沈烈騎著馬,將馬鞭揚了起來,笑著道:“本大人說什麼了……咱東廠做押鏢的生意便是這樣得天獨厚!”
將旗號一亮。
什麼堵車,堵馬……
不存在的!
得意洋洋的沈烈放聲大笑起來,別人押不了的鏢咱順風行能押,別人堵車咱順風行過去。
這就叫效率!
麾下鏢隊的番子們紛紛鬨笑起來,恭維道:“大人英明。”
“有理!”
鬨笑中。
就連那兩個在隊尾壓陣的浙兵老卒也會意一笑,神態變的輕鬆了起來,卻不知為何。
在這位沈大人手下當差討生活便是如此的輕鬆愉快,有吃有喝還能賺到錢,又能跟著遊山玩水。
這就叫能人!
怨不得。
咱家戚帥如此器重這個晚輩。
鏢車在通往山西的官道上繼續前行。
這一路從早晨走到了傍晚時分。
隨著夜幕降臨,夕陽西下,入夜之間鏢車馬隊在行人矚目下,堂而皇之的開進了重鎮東口。
城門外。
沈烈在馬背上坐直了身體,眺望著遠山,那山脊上綿延起伏的長城,一座座軍堡清晰可見。
斑駁古舊的城牆上,駐軍警惕的打量著人群。
從沈烈口中徐徐溢位三個字:“張家口!”
和後世的繁華都市不同,這個時代的張家口可是一座軍事要塞,不但駐紮著九邊大軍。
甚至還可以見到不少穿著蒙古,女真,甚至朝鮮服飾的外鄉人。
無一例外。
這些外鄉人帶著各種地方特產,牽著馬,穿著五顏六色的衣裳,正在與路邊的攤販們討價還價。
這景象。
讓沈烈眉頭微皺,不知為何,卻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浮上了心頭,總覺得這些異族人不靠譜。
張家口離京城多近?
只有親自來了一趟,才能深刻的明白天子守國門的真正內涵,這大明年間的京城距離邊塞實在太近了。
這便是傳說中的十里不同俗。
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