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官道旁。
十里亭的林蔭下。
沈烈帶著一群錦衣衛校尉,東廠番子,穿著光鮮亮麗的軍服昂然站著,還叫人掛出了募兵的牌子。
他下了決心。
要從這些陝西災民中招募兵員!
廠衛募兵這可是個新鮮事兒,而在如今這個道德淪喪的年月,東廠和錦衣衛想要招攬人員其實並不難。
這京城百萬人口,市面上多的是潑皮無賴,奸猾之人,而這些無恥之徒,卑鄙小人哭著喊著都要加入廠衛。
當廠衛走狗多威風啊!
當然這種人可當不上正牌子的錦衣校尉,也當不上東廠緹騎,只能做個沒有編制的幫閒。
可就算當不上正牌子校尉,市井無賴們依舊趨之若鶩,不管怎麼說只要穿上了這身狗皮。
在百姓面前自然威風凜凜。
活脫脫一個狗仗人勢。
倘若國難當頭,這樣的貨色自然靠不住。
李自成進京的時候,號稱十餘萬人員的廠衛一鬨而散,可想而知當時的廠衛裡都是些什麼貨色。
像極了……
那啥。
沈烈自然看不上這樣的人。
說起來這個年月的廠衛,不管是錦衣校尉,還是東廠緹騎都是鐵飯碗,接班制,一個蘿蔔一個坑。
老的死了便有小的補進來。
也有像沈烈這種祖上曾是錦衣衛千戶,本來應該補缺校尉,名額卻被人偷了的,那自然是賣了個極高的價錢。
至少也得賣上幾百兩銀子。
此時沈烈正琢磨著,將那個偷了他名額的王八羔子查出來,然後將那個兔崽子大卸八塊。
置身於這個年月,沈烈對這萬曆朝的一切,都有了清楚的認知,在巨量海外輸入白銀刺激下。
資本大爆發的大背景下。
沒有什麼是大明人不敢賣的!
賣兒賣女,賣父母,賣親友,賣騷,賣直,賣自己……
最後連這漢人的大好江山也給賣了。
當然了。
此刻沈烈其實有點心虛,想起了他的前任,這位爺花天酒地,胡吃海喝的浪蕩行為。
人家把他的名額剝奪了。
其實一點都不冤!
沈烈從他自己身上,便對如今的廠衛有了個清楚的認識。
這廠衛之中。
除了敗家子,二世祖就是宵小之輩。
這已然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
如今這般惡劣的情勢之下,沈烈思來想去,為了將張居正的新政繼續推行下去,為了給李如松,馬林等九邊將領提供一個穩定的大後方。
他便只能改革廠衛。
“該整頓廠衛了!”
倘若他連廠衛都管不了明白。
不敢動。
那還談什麼大明中興。
一方面。
沈烈決定大量裁撤廠衛之中吃空餉,不中用的草包飯桶。
一邊將這些在天災中,失去了一切的身家清白之人,又或者悽慘無比的軍戶子弟補進來。
如此一來。
沈烈覺得。
或許可以為這瘋狂的資本年代踩一腳剎車。
而此時。
一場大災過後,沒了生計的青壯十分容易招攬,額外發給一袋米,一袋面,再加上點安家費。
便有一條條彪悍的陝西漢子投了廠衛。
“這可是秦兵呀。”
沈烈口中喃喃,自古以來秦人便尚武,民風彪悍而又好戰,尤其到了嘉靖,隆慶年間外敵入侵。
天下大亂。
民間為了自保紛紛習武,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