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糧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怦然心動,稍微一琢磨便可明白這裡面的學問。
轉嫁風險。
從今日起。
有了這穀物所,天下糧商可用不著再看各地那些的藩王臉色了,這可真是朝廷的一大善政呀!
倘若膽子小一些的,大可不必參與這期票買賣,只需要趕上豐年,便可以將手中暫時賣不出去的存糧拿來這穀物所。
賣出去……
如此一來便節省了大量倉儲費用,對這些老實本分的糧商來說,在資金週轉上的壓力驟減。
可以踏踏實實的活下去。
倘若不怕死,膽子大的想在這裡賭上一票,便可以與人對賭,開張期票,賭一賭來年的運氣。
“這……好辦法呀!”
“善!”
怨不得糧商們怦然心動。
要是說進賭坊賭色子牌九,大夥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拉不下那個臉,可賭糧價……
乍一聽!
立刻便讓人覺得高階大氣上檔次。
於是很快!
幾位湖廣大糧商便湊在一起琢磨著,大夥都出一筆款子,湊一湊,在這穀物所裡交上一筆保證金,把盤口儘快開起來。
財帛動人心吶!
竊竊私語中。
李常氏也怦然心動,作為一個鏢局的當家人,她也看透了這其中的巨大利潤,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可身為女子。
細心。
又拘謹。
李常氏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沈大人專門挑好聽的說呀,心中一動,她想起了早年間曾經聽家中老人說過。
大同府,太原府一帶炒鹽引的往事。
那時候的人……
為了炒鹽引都發瘋了!
多少人為了爭奪一份鹽引,殺的眼珠子都發紅了,一份鹽引的價格炒到了幾倍,十倍,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又有多少人一夜赤貧,傾家蕩產吶。
看著那一張張期票。
李常氏暗自心驚,這期票……比鹽引有過之而無不及,重利之下必然炒作的更加瘋狂。
這不是坑人嘛!
當然這話她可不敢說,只敢偷看著笑容滿面的沈大人,看著那魔鬼一般陽光燦爛的笑容。
只是在心中偷偷的琢磨著,沈大人為何要這樣做,他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麼,想必是……
知道的。
可轉念再一想。
鹽引也好,期票也罷,坑的反正不是窮苦人,想必這樣一張期票價值不菲,普通人,窮苦百姓,販夫走卒就是想參與。
也交不起保證金呀!
所以種地的農人,小地主沒吃虧,糧商沒吃虧,那最後坑了誰吶,他坑的自然是……
買入這些期票的好賭之人。
終於。
繞了這麼一大圈,李常氏才想明白了沈大人的用意,雖然她憋的俏臉通紅,卻又不看吭聲,只好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反正坑的不是窮苦人。”
愛誰誰!
“沈大人是好人!”
李常氏在心中安慰著自己,自我催眠了起來:“他只坑權貴,不坑窮苦人……是好人!”
而一旁。
馮保看著自己和萬歲爺簽下的期票,不由得眉頭緊鎖,帶著深深的忐忑,開始琢磨著此物的價值。
對新鮮的事物感到恐懼,這是人之常情。
可腦海中靈光一閃。
馮保自然比李常氏明白多了,他突然想到了這穀物所真正的用途,關鍵是……
這交易所是誰開的呀。
廠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