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一群腐儒呀……
隨著文華殿中的浙黨屬官,翰林們直搖頭,便又聽到從代理首輔申時行口中,溢位了不留情面的幾個字。
“轟出去!”
這一聲令下。
殿前侍衛便大步衝了進來,殺氣騰騰,連踢帶踹,將這些不開眼的晉黨腐儒給趕了出去。
喧鬧中。
文華殿的屬官,浙黨的翰林們微微一笑。
在心中咒罵著。
“蠢材!”
誰跟你家張閣老同殿為臣啊。
你家張閣老已經失勢了,如今已是無人問津的冷碼頭,皇上沒讓廠衛抄了張家已經算是恩寵了!
我們申閣老如今坐上了相位,距離位極人臣只有半步遠!
誰他孃的和你們一夥啊!
傻了吧唧。
說話時。
申閣老已經頗為不耐,在堆積如山的案卷中,翻出了一份厚厚的名冊,然後遞給了一個得力屬官。
低聲吩咐道。
“送司禮監,呈皇上預覽……再交吏部處置了吧。”
屬官趕忙應是。
用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接過了名冊。
殿內眾人心中瞭然。
藉著廠衛送來的東風,張四維失勢,一場針對晉黨的大清洗開始了,這名冊上的晉黨官員只怕是都要捲鋪蓋走人了。
輕則罷官,永不敘用。
倘若民憤太大,作惡太多,又被百姓告了……
那就得斬立決,凌遲處死了,而這些晉黨官員騰出來的位子,自然由浙黨帶著齊黨,楚黨瓜分一空。
“這才幾天呀。”
朝臣們與同僚竊竊私語著,本以為太師病重,晉黨可以順利成章的接掌朝政,卻不料風雲變幻之間。
地動山搖。
晉黨竟成了眾矢之的!
“天意,天意如此。”
於是一陣紛亂過後。
文華殿再次恢復了往日的靜謐。
繁忙依舊。
同時間。
西苑中。
“哈哈哈。”
東廠,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刑部忙的腳不沾地,都要快被百姓的狀子淹沒了。
大概從永樂爺遷都之後,除了那位爺屢次出征漠北,廠衛和五城兵馬司便未曾這樣忙亂過了。
可萬歲爺是痛快了。
“聽!”
似乎隔著一道牆,隱隱能聽到這京城百萬庶民聲嘶力竭的山呼萬歲,高唱著陛下聖明的呼喊聲。
“這便是民心!”
十九歲的萬曆皇帝興奮的臉通紅,不停的在自己的別院裡走來走去,振臂歡呼著。
“民心在朕這裡呀!
而四周圍。
隨侍的太監,宮女,侍衛們也笑意吟吟,不再隱藏心中的喜悅,那一雙雙眼中的仰慕確實是發自真心。
尤其是那一個個美貌宮女眼中的亮光和欣喜,還有敬服,讓年輕氣盛的萬歲爺覺得十分的神清氣爽。
什麼是敬畏,什麼是發自內心的擁戴和仰慕。
朱翊鈞還是能分清的。
猛然間。
十九歲的少年萬曆覺得,他那些後宮妃嬪的曲意逢迎,巴結討好是極無趣的事。
假的就是假的。
成不了真。
“賞!”
一開心。
萬歲爺便大手一揮,將他身上的幾分草莽氣息顯露了出來,給侍衛宮女太監們,還有他的講武堂門生統統發了個大紅包。
而熾熱中。
鶯鶯燕燕的拜謝聲響起。
沈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