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聖慈太后,玉容解凍,沈烈趕忙擦了把汗,然後向著她露出了陽光燦爛的憨厚笑容。
“些許年禮,不成敬意,請聖母娘娘無比笑納。”
隨著沈烈抱了抱拳,行了一禮,這死氣沉沉的深宮大內,便再次響起了女子們的竊笑聲。
眼瞧著。
李太后也忍不住以袖掩面,抿嘴輕笑。
笑意便在這大殿中盪漾了起來。
又片刻後。
隨著聖慈太后收了年禮,將那皮裘,老山參慷慨的分了下去,給皇后分了兩件,又賞給了萬歲爺最疼愛的妃嬪幾件。
又讓人叫那西洋鍾立了起來,上好了發條,擺在了慈寧殿內。
一片喜氣洋洋中。
隨著那西洋鍾滴答滴答的走了起來,李太后便在太監的簇擁下,拿著單筒望遠鏡好奇的擺弄了一番。
要說這大明宮中的風氣,還是十分開明的,對這些西洋人的玩意兒並不排斥,甚至還一度成為時尚。
一片嘖嘖讚歎中。
隨著李太后一回頭,卻發現沈烈還笑吟吟的站在殿內。
“嗯?”
用纖纖素手將望遠鏡收好,李太后黛眉微皺,便低聲問道:“沈大人吶……你怎麼還不走?”
卻不料。
沈烈低著頭,搓著手,有些尷尬的嘀咕了起來:“回聖慈太后的話,臣以為……那麼好的馬車若是在宮中閒置,未免暴殄天物,太后若有空閒……也理當乘車出遊,與民同樂……”
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無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話說完。
而殿內眾宮女太監便又愣住了,再一次凌亂了起來,聽這意思,沈大人是在和太后討價還價麼?
感情這年禮不是白拿的……
還是為了賣馬車。
隨著空氣再次變得安靜,而李太后白皙的嘴角微微抽搐,再一次,浮現出別有深意的古怪笑容。
“哦。”
聖慈太后點點頭,端莊道:“沈愛卿所言倒也不無道理,只是……本宮近日身子沉,有些疲乏……”
一聽這話。
沈烈眼睛便立刻瞪了起來,趕忙道:“臣明白,明白!”
懂了呀!
禮太輕,不夠重!
估摸著。
若是臣再送一些貴重的賀禮,那太后的身子多半便不沉了,人也不疲乏了唄。
於是在太后那雙明眸注視下。
沈烈便低下頭,咬著牙琢磨了一會兒,然後徐徐道:“既如此,那臣……便給太后半成,不……一成。”
“兩成乾股!”
沈烈也是豁出去了,下了血本。
眼瞧著。
太后那傾城玉容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又略帶嘲諷,又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得意,從白皙的嘴角溢位了幾個字。
“嗯……不妥吧,如此這般,豈非本宮佔了你沈大人的便宜?”
沈烈忙道:“臣不敢。”
此時沈烈心中都在滴血,那強顏歡笑的委屈樣子,讓太后嘴角噙著的笑容漸漸擴大,而殿內眾宮女太監臉上。
都在不知不覺中,洋溢起了笑容。
“準。”
隨著聖慈太后,金口玉言,徐徐道:“本宮忽然覺得這身子呀……爽利多了。”
此時沈烈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平白無故得了這順風車行的兩成乾股,擱誰身上。
誰也得精神大振吶!
在一片輕鬆歡愉的氣氛中。
天色漸晚。
午夜夢迴時。
說來也真是奇了,從進入萬曆十年的臘月以來,慈寧宮中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