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好了小臂上的箭傷,沈烈便輕輕甩動胳膊,感受著那傷口處酥麻,微涼的舒適感。
不由得為李時珍出神入化的醫術嘖嘖讚歎。
“有勞李大夫。”
沈烈倒是若無其事。
而一旁。
張靜修俏臉上還帶著淚痕,便趕忙上前幾步,關切道:“李大夫……治好了麼,會不會有什麼後患?”
李時珍忙道:“少夫人且將心擱在肚子裡便是,小老兒不敢打誑語,區區外傷,再服下幾劑解毒湯藥,不出十天半月便可完好如初。”
張靜修鬆了口氣,趕忙用手背抹了把眼淚。
而她身後。
驚魂未定的李太后,卻不知為何也跟著鬆口氣,鬆開了攥緊的衣袖,忙道:“如此甚好,來人……賞李大夫紋銀百兩,金十兩。”
一陣錯愕。
李時珍忙向著太后大禮參拜:“謝太后恩賞,草民……愧不敢當。”
眾人也微微錯愕。
這賞賜未免太重了些。
而此時。
李太后似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有些魂不守舍,卻又趕忙打起了精神,又柔聲道:“當得起,沈愛卿身系皇家安危,不容有失……當得起。”
此時她再看向那李月荷的目光。
竟柔和了許多。
一陣凌亂過後,沈烈趕忙派人將太后請走,換一個房間安頓了下來,派重兵把守了起來。
而後。
莊丁們便開始清理房間,將斃命的刺客抬到院子裡,又開始檢查受傷,又或者死去的宮女,技勇太監……
很快。
還真從死人堆裡找到一個活口,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女,被一個死去的宮女壓在了身下。
看起來。
這少女是替太后和沈夫人擋了一箭,被淬毒袖箭射在了後背上,
而此人。
竟然是那東瀛少女茶茶,似乎她昨晚進暖閣本來是伺候皇太后的,還沒來得及走,便忽然遇到了刺客。
情急下。
她竟然很勇敢的擋在了太后身前,硬捱了一箭。
如今已是氣若游絲。
沈烈微微錯愕,忙道:“李大夫,快!”
隨著眾人七手八腳,將茶茶抱了起來,擱在了桌子上,李時珍便趕忙提著藥箱子趕了過去。
隨著那染血的衣裳被割開,露出了少女嬌嫩後背上血肉模糊的傷口。
“都出去吧。”
隨著沈烈又吩咐了一聲,便帶著幾分期待問道:“李大夫……還有救麼?”
李時珍點點頭,忙道:“老夫盡力而為。”
看著這東瀛少女緊閉的嘴唇,慘白如紙的臉蛋,沈烈幽幽的嘆了口氣,似明明中自有天意。
看造化吧。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看著李時珍施展妙手,忙出了一頭大汗,將那箭頭挖了下來。
又從藥箱裡取出了羊腸線。
開始縫合。
敷藥。
直到……
李時珍慘了把汗,向著沈烈抱拳道:“幸不辱命……活了,老朽這便去熬製一些解毒藥。”
沈烈心中一寬,叫愛妾芸兒帶著人去幫忙,便又回過頭,瞧著那東瀛少女的鵝蛋俏臉,目光變得幽幽。
“來人……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好生伺候著。”
一番忙亂之後。
晌午時分。
好似遭了災一般的內宅,大致已經清理出來。
“這地方不能住了。”
沈烈揮了揮手,便叫人準備馬車,讓荷槍實彈的莊丁帶著太后和家眷,換一座院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