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許朵朵慢吞吞地夾著菜往自己嘴裡送，似乎對周圍的事物不感興趣。

楊夢也沒生氣，因為她知道，朵朵這個狀態比起大半年前在自己家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很多了，不然她也不會那麼早就把她帶回來。

現在朵朵肯回應她了，證明只要她說的話，她基本都會聽。

朵朵已經退出兒童模特行業一年的時間了，網際網路的記憶裡很短，她要是再不接單，那她的熱度掉得可不止三四點了。

“你放心，媽媽明天已經請好假了，明天一早就帶你回老家祭拜你奶奶，只不過你爸爸那麼很難請到假，所以今年又是我們兩個人回去了。”

許朵朵停下了筷子，對她笑了笑。

……

家裡少了個人，兩個人都有些不習慣。

煙蘿杏一回去就坐在沙發上唉聲嘆氣了。

“楊夢突然找她回去，肯定又開始想讓她繼續去工作了。”

“我們好不容易把她養得白白嫩嫩的，肯定沒幾天會瘦下來了。”

“朵朵現在情緒已經穩定了，我們本來已經幫她找好學校了，打算九月份就能入學了，現在已經八月份了，明明就差那麼一點點。”

“你說朵朵她會想我們嗎？”

許默摟著她安慰道：“一定會的，而且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們要尊重她。”

“我去給你做飯，你乖乖在這看一會電視，沒有胡思亂想，好嗎？”

煙蘿杏點了點頭，看著他進了廚房。

她知道朵朵遲早都會回去那個家的，只是沒想到會那麼早。

第二天。

楊夢一大早就帶著許朵朵開車回到老家，去了奶奶的墳墓前祭拜。

楊夢按照流程拜了一遍之後，就先單獨離開了，和之前一樣給朵朵留下了單獨的空間。

這周圍都沒有人，安靜得只聽得見風聲和動物的叫聲。

許朵朵徹底拋開了平日裡的偽裝，俯下身跪下來蜷縮著趴在墳墓前，眼淚一顆顆滑落，滴落在堅硬的石板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雙手捂著臉，嘶啞地哭泣著。

“奶奶，我好想你。”

“你不在的時候，朵朵有在乖乖吃飯。”

“我今年還多了一個很好的乾媽和乾爸，她們都對我很好，會帶我去玩，會給我做很多好吃的，奶奶，我都長胖了，你看到了沒有…”

“奶奶，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投胎了去哪一戶人家，朵朵好想過來找你啊…”

“奶奶，朵朵就任性那麼一次，你最疼愛朵朵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怪朵朵的。”

……

“什麼？朵朵出車禍了？”

煙蘿杏剛下班，就接到了楊夢電話，電話裡的她情緒已經崩潰了。

等煙蘿杏和許默趕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醫生拿著白布蓋過了許朵朵的頭。

煙蘿杏停了下來，眼睛呆滯地看著前方，她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沒有聲音。

她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梗住，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鼻子痠痛，兩眼一熱便淚落如珠。

一旁的許默也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