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這縣學的杭教諭與唐於成說的一樣,並沒有因為自己也要參加科舉,所以便疏忽縣學的工作。
謝良臣他們在這裡上十天課,有5天都能見到他,而其餘上課的教授也是偷懶的少,出勤率還算不錯。
只不過因著學習模式仍是自學為主,因此每次上完課後,他們都需要自己查詢大量的資料,然後再完成課上老師佈置的作業,所以都忙碌得很,模式有點像現代的大學課堂。
時間一晃過去數月。
三人也已逐漸習慣縣城的生活,這日他們正趁著旬假聚會,唐於成卻帶來了個不得了的訊息,道榮縣現任縣令大人被調回京城了,官職也從正七品連升2級,成了正六品的詹事府丞。
「這裡頭有什麼說法嗎?」張籌不明白唐於成為何臉上表情如此耐人尋味,便問道。
畢竟縣尊大人這些年來政績不錯,而且上次他就沒有被升遷調走,如今既然又到三年之期,朝廷考核政績優異,升官不是正常的嗎?
唐於成看了坐在自己兩邊的二人一眼,微彎了腰,湊近桌前小聲道:「這事可不簡單,我聽舅舅說,聖上西北用兵大敗,主將被判貽誤戰機抄了家,而推舉他的張大人也受了訓斥,連帶還發落了幾個官員,而咱們縣尊大人被調進京,便是翰林院大學士王大人舉薦的。」
看他說得這麼神秘,謝良臣和張籌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冒出一個詞來,那就是——黨爭。
詹事府丞別看只是個正六品的小官,在京城那個丟塊磚頭都能砸到四品官的地方實在不起眼,但是詹事府可是處理皇帝及皇子內務的部門,經常可以見到皇帝。
能見到皇帝,若非正四品以上能上朝堂的官員,那絕不可能,而且打理內務,難免就會涉及到一些皇家的私事,算得上陛下的半個管家了。
所以詹事府雖無實權,卻很得聖心。
不過黨爭什麼的離他們還太遠,三人如今還是關心接任的縣令是誰,是好還是壞。
唐於成對於誰來接任也不清楚,不過據他舅舅說,這次是王大學士佔了上風,很有可能派過來接任的縣令也是他們那一系的,應該不會太差。
聽他這麼說,兩人放心了,畢竟他們的根在榮縣,親人也靠著這「父母官」生活,對方施仁政還是苛政,對他們的影響太大了。
只是等回家的路上,謝良臣想著唐於成的話,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安心,甚至隱隱感覺到了些緊迫感。
榮縣上個貪官還在的時候,那個貪官就以對外用兵的藉口擅自加了稅,如今幾年過去,朝廷竟又有戰事。
雖然這戰事他們此前沒聽說,說明戰爭範圍並不算大,可能只是區域性襲擾,但也說明大環境確實不怎麼太平了。
而與此同時,朝堂上還有黨爭,這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凡黨爭,若是雙方還尚且存有理智,那麼遇到國家大事需要解決,他們還能勉強先放下各自對立的立場一直對外,然後再爭高下。
而要是黨爭愈發激烈起來,往往是不管不顧,凡是對方贊成的我便反對,凡是對方反對的我便贊成,甚至不惜資敵以給對手挖坑或陷害,這就會擾亂整個朝廷的政務運作。
而要是這樣的黨爭都沒分出個高低,那最後很可能就是互相暗殺,並最終導致場面失控,甚至引起內戰。
謝良臣想清楚了這些,覺得還是早做準備比較好,回了住處後便寫了兩封信寄回平頂村。
一封是給家人報平安的,一封是寄給謝明章的,而給謝明章的那封信,他在寫完之後順便還送了幾本書給他,其中一本是自己一直很喜歡的《天工開物》,另外兩本則是《火龍神器備法》和《武備志》。
《天工開物》包羅永珍,其中對於鍛造鐵器、冶煉提純、煤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