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這做法也著實短視,為了一時的大權在握,來日敵寇破國,自己連帶子孫都為蠻夷統治,又能有什麼好結果呢?
周圍討論得熱火朝天,小二過來給他們上菜,謝良臣就笑著開口道:「小二哥,想不到你們這邊訊息竟這樣靈通,連京裡大人們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二剛把菜擺好,聞言就將帕子一甩搭到肩上,得意道:「那是,公子別看咱們這地方佔地不大,比不得別處大省,但是這來往的商船、漕船可是佔了大融的半壁江山,而隨船來的老爺們那也是個個出身不俗,什麼訊息傳不過來?這日子一久啊,咱們這些普通百姓便也能窺見其中一二。」
見他善談,謝良臣便又摸了十幾文錢遞過去,「我聽剛剛鄰桌說,道京裡的王大人與張大人皆在其中出了力,小二哥也這樣以為嗎?」
前世古代也有黨爭,比較出名的有三朝。
一是唐朝的「牛李」黨,兩者一為門閥世家出身,入仕多靠蔭蔽,而另一黨「牛黨」則多為寒門士子科舉出身。
兩派初時為了選拔官員的方式爭鋒相對,後來又在藩鎮問題上各執一詞,發展到最後,兩派幾乎勢成水火,凡是你贊成的我就反對,你打壓了我,等我掌權,我就打壓你,鬥得你死我活。
再之後就是新舊變法之爭,代表人物即王安石。
王安石很多變法其實不錯,但是他為人比較自負,別人反對他,他就認為是在故意找茬且不懂亂說,所以就隨意貶謫對方,而保守派就趁機崛起,順便拉攏中間騎牆的人。
結果後來新法推行不利,國內民生日漸凋敝,比之之前還不如,因此保守派又趁機發難,要求廢除新法。
這樣一折騰,結果原本於國於民有利的改革被擱置了,而恢復原狀的宋朝也開始走下坡路。
而最出名的,還要數明末的東林黨和閹黨之爭。
因為在一般人眼中,閹黨都是壞的,比如什麼東廠西廠什麼的,所以就預設為東林黨是為了滅閹宦,是好人,其實也不是。
他們看似為國為民,其實也是出身類似的一群人,在掌權之後容不下他人,排擠朝臣,最後讓閹黨做大。
甚至為了對抗閹黨,東林黨還故意讓朝廷收不上稅,原本江浙地區茶稅每年都有數百萬兩,等到後來,竟只有寥寥數兩,導致官員的工資都發不起。
工資發不起,自然大家都無心做事,於是不僅朝綱混亂,軍隊也養不起了,而軍屯制度又讓軍戶們過得比底層百姓還差,農民們流離失所,朝廷官員無心理政,王朝崩塌自是情理之中。
聽謝良臣問起張、王二人,小二把銅錢塞進袖子裡,又警惕的朝兩邊看了看,復低頭小聲道:「朝上大人們的事情我哪裡敢說?再說小人即便說了也沒用不是嗎?」
謝良臣仍笑著看他,小二便又補充一句:「不過這位公子既是要問我怎麼看這件事,小的也沒別的想法,就是各位官老爺們爭權就爭權,只要能給底下人留口飯吃就行。」
「小二哥是知足之人。」謝良臣意味深長的看了小二一樣,而對方則很快退了下去。
看來百姓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人爭來爭去到底在爭些什麼,即便有人嘴上喊著為國為民,但是實際百姓們生活沒有真的因此提升,他們最清楚。
一連幾日,津門都在戒嚴搜查郭家的幼子,城門時不時就會關閉,不許進出。
原本謝良臣與武徇還想留在津門過年,可如今看來卻有些懸了,未免到時再出事端,無法在會試時趕去京城,二人便打算提前出發。
這次上路,兩人沒再坐馬車,而是選擇了走運河。
去上邶的船很多,且因著離會試也沒幾個月了,所以時常能見到進京趕考的舉子,謝良臣與武徇便找了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