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昨晚他沒察覺到,所以鞋子底下還有些微濕,沒辦法他只好重新生火,在將鞋襪烤乾的同時順便也燒了點水來喝。
這兩天來,除了午飯他是正經在做之外,早飯和晚飯都是糕餅就溫水,現在既然特地燒了水,謝良臣便把餅掰碎了丟進去煮,順便還煮了顆鹹鴨蛋來佐餐。
他在這邊吃早飯,左右隔壁也有木炭燃燒的噼啪之聲傳來,只是一邊似乎還在煮稀飯,另一邊好像燒什麼東西燒糊了。
這是關他們的第三天了,等今天傍晚交卷之後,考生們能短暫的出來自由活動一個時辰,只是不許出貢院,等放完風,他們就又得再進號房關三天了。
謝良臣昨天已經寫完了三篇經義的初稿,今天只作修改謄抄即可,因此等吃完早飯謄完卷子,時間也才剛到中午而已。
這邊晾著試卷,那邊他又抽了木板開始生活做飯了。
火盆裡現在還有紅炭,謝良臣便沒把剩下的那幾塊木炭放進風爐裡,而是就著這火炭煮了頓飯。
只是他吃著吃著,發現似乎有奇怪的聲音傳來,仔細聽了聽,似乎是隔壁舉子抽鼻子和咽口水的聲音。
唉,真是造孽啊造孽,謝良臣在心底嘆一聲,又扒了兩口飯。
吃完飯後試卷也晾乾了,謝良臣拉響鈴鐺交卷,而後才開始收拾號房,同時清點自己的財產。
為了怕食物變質,謝良臣都是直接帶的米和各種乾貨,其中糕餅只帶了三天的量,因為古代沒有防腐劑,雖是天冷,他也怕放太久變質,吃壞肚子。
糕餅沒有了,剩下能當早餐和晚餐的就只有麵粉了,饅頭他肯定是不想再吃的,再說這裡也沒有蒸籠,所以他打算直接煎餅來吃。
食物雖是充足,謝良臣還是仔細將其分出了六天的量,省得後來吃著吃著不夠了。
至於其他物資,昨天發的三支蠟燭他只用了一根,木炭還有幾塊,帶來的燈油也還夠,清點完,他放心了,想著離開門放風的時間還早,便乾脆睡了個午覺。
過了一個時辰,謝良臣睡醒,覺得神清氣爽,就連之前兩日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外面日頭還未完全落下,謝良臣無聊,便搬了小凳子,用炭條畫了格子出來,又折了幾段細枝,開始自己跟自己下「打三棋」。
這是一種民間小孩們常玩的遊戲,不複雜,但也有一定規則,謝良臣不必耗費很大的心神思索如何下,但是又能從中找到樂趣,也算是另一種放鬆了。
實際上,要在這號房裡住九天,還是環境如此狹窄逼仄的地方,考試、吃喝都在裡頭,除了對人身體素質有很高的要求之外,精神上的抗壓能力也很重要。
以前會試時就曾出現學子考到最後考抑鬱了,結果越抑鬱越答不出來,最後被人發現在號房自盡了的事。
所以學會在枯燥的壞境裡自娛自樂也十分重要。
就這麼自己跟自己下了會棋,傍晚交卷的鐘聲終於響起,站在外頭計程車兵也對他們說可以出號房了。
雖是可以出號房了,但是謝良臣也沒馬上就出去,而是將衣服好好整了整,又在脖子上圍了條棉布巾當圍脖後,這才取下了掛在釘子上的油氈布。
出得門來,謝良臣才發現原來不止地上,號房頂上也都積著薄雪,放眼看去,四周排列整齊的小房子就像是一塊塊雪磚一樣,而他們就像剛出雪洞的愛斯基摩人。
跺了跺腳,他發現地上的雪雖看著厚,其實踩上卻很軟,並未結冰後,謝良臣開始跟著大部隊走。
因為貢院是封閉的,所以他們能去的地方也有限,如果不留在號房,那就只能去前頭大門已經關閉的中門迴廊上站一會,要不就順著號房溜圈散步。
不過鑑於天氣太冷,一般人都選擇站在簷下,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