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躲進厚雲之中,讓原本就晦暗的天色更加漆黑一片,但是即便如此,那閃著銀光的匕首卻似利劍一樣一閃而過,極快的朝謝良臣心口處扎來。
「滴答,滴答。」
有什麼東西滴落了下來,砸在草葉之上,後又滲入泥土之中。
原本極低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被放大了無數倍,和周圍的蟲鳴聲混為一體,竟異常的和諧。
融安帝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但見有深色的暗記瀰漫開,而離他只有咫尺之遙,原本一手撐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謝良臣卻站起了身,手上拿著一柄縮小版的突火/槍。
「你你是故意的」融安帝跪倒在地上,手捂著胸口,想讓血止住。
「我確實是故意誘你前來。」謝良臣輕笑一聲,「為了等你,我甚至穿著這犀牛皮甲好多天了,實在不太舒服。」
這皮甲當初去北地的時候沒用上,如今倒是有了用武之地,那箭頭雖是鋒利,卻只堪堪劃破了他點皮,並未真的讓他受傷。
「哈哈哈哈!你這賊子既是故意設計誘我前來,如今朕死在你手裡也只恨天道不公!」
融安帝嘴裡一直有血湧出,天上的雲散開,照在他慘白的臉上,猶可看見他眼中的恨意。
」不過你也別太得意,天下欲匡扶我大融皇室的忠臣良將多了去了,早晚你謝氏一族要被誅殺乾淨,一個不留!」
謝良臣可憐的看著他,哂笑一聲,嘆道:「你不會真以為普天之下,誰都甘願為你鄭氏一組做牛做馬,子孫後代皆為草芥吧?你真以為百姓真的不知你非盜賊?」
只不過是大多數的人都不願再回到以前的那種日子罷了。
「哼,縱是你花言巧語,此番跟朕起事的人你卻是攔不住!至於國中百姓,他們不過一時為李廣深所矇蔽,早晚能看清真相!」
同時他上下掃視了謝良臣一眼,見他腰間佩著一塊上好的白玉,亦冷笑一聲:「呵呵,你說得大義凜然,殊不知你等與我又有何區別?」
「陛下說得沒錯,凡是人皆有私慾,縱然是以後當權者不是皇帝,而是分散到了數人、十數人、甚至上百人,他們同樣也會因著掌握了權利,所以要求過上與普通人不一樣的生活,享受一般人享受不到的東西。」
見他如此乾脆的承認了,融景帝大笑一聲,哪知卻因著太過激動,喉間腥甜湧上,迫得他只好暫時閉嘴,俯身嘔出一灘鮮血。
謝良臣見他還沒想明白,只得繼續往下說。
「然,這種事雖是無法避免,但實際卻與皇權有著本質的區別。」
即便不願承認,但在這個世界,無論古今中外,各民族的發展其實都是由其中少部分的精英所引領著前進的。
有的人十分具有軍事才華,政治謀略,能在與其他民族的抗爭中,讓本民族佔據上風,如抗擊匈奴的霍去病、唐朝打擊突厥的李靖還有戚繼光。
而有的人則在其他方面特別突出,比如墨子製造機械,神醫治病救人,亦或者某些學術大拿,科研巨擘。
他們比其餘普通人更加聰明,更能堅持,能夠讓本民族的各個方面都得到發展,由此他們便享有了特權,或是名,或是利,或是名利雙收。
外族亦是如此。
只不過不同民族的精英因著行事的方式和思考方向不同,智力、才華上亦有出入,因此才會造成各國發展程度不同的情況。
就如都是底層百姓,但是國與國之間卻仍有明顯差距。
這些精英帶著本民族發展,創造更大更好的環境,而其餘的普通人則供養他們過上區別與自己的生活,滿足他們的慾望。
但是,這種慾望是需要節制的,不能無限膨脹。
凡是精英們的慾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