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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最後一夜

大和尚們向著那堆還在燃燒之中的紙錢,輕輕地鞠了一下躬,便回屋去了。 鬱風還站在那兒,用一根木棍,不時地撥弄一下那一堆燃燒之中的紙錢,一直到那一堆紙錢完全化為了灰燼。 鬱風向著那一堆灰燼,深深地磕了一個頭後,也回家去了。 一陣大風吹來,吹起了那一堆灰燼,轉瞬間,就煙飛灰滅了。 大和尚們及那個雜役吃過了那一頓熱騰騰的飯菜之後,又依次洗了一把熱水臉,然後就騎上各自的電動車或是摩托車各奔東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大和尚們丟下飯碗之後,那幾個大嬸麻利地將碗碟及桌椅收拾乾淨了,然後也回家睡覺去了。 一切妥當之後,就快要到凌晨的一點鐘了。儘管天不亮就又要起身了,好歹得小睡一會兒,否則的話,白天哪來的精神呢? 最後的這一個晚上,還是要守靈的。 還是昨天晚上的那幾個人,將桌椅收拾收拾,打起了地鋪。 地鋪打好之後,大傢伙依次鑽到了被子裡。鬱風處於最外口的的鋪位。 蓋棺定論,從土地廟裡帶回的那張紙錢也已經化為灰燼隨風飄走了。按說,父親的靈魂已隨風而去了。可是,鬱風總感覺到父親還在家裡,正懸浮在某處,用那雙憂傷與不捨的眼神,正看著他呢! 鬱風剛剛躺下,一陣風吹了進來,一下子就將供桌上的那對蠟燭吹滅了。 鬱風趕緊披上外套,走到供桌前,重新將蠟燭點燃了。剛一轉身,又滅了。風太大了,鬱風只好將門關了起來。再次的點燃了蠟燭。 鬱風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哈欠,脖子還沒有回位,左眼的餘光裡,一個影子從大門的玻璃前一晃而過。嚇了鬱風一跳,立馬就沒有了睡意。 鬱風剛回到地鋪邊上,還沒有鑽到被子裡。只聽見吱呀一聲,堂屋的大門被風吹開了。 鬱風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盛放著父親遺體的那口玻璃棺。 蠟燭又被吹滅了。 鬱風只得再次地走到玻璃棺前的那個供桌邊上,將蠟燭重新點燃。再次關上了堂屋的大門,又覺得不妥,便又開啟了其中的一扇不是正對著蠟燭的那扇門。 鬱風實在是太困了,鑽到被子裡就睡著了。 不到五點鐘,母親就起身了。母親一起身,鬱風便醒了,也跟著起身了。 母親將屋裡屋外拾掇拾掇。鬱風還未走出堂屋,就聽到母親在跟人打招呼。聽聲音,鬱風就知道來者為哪幾個人。村裡的幾個大娘大嬸前來幫忙做早飯了。 儘管早飯很簡單,不費什麼事;但今天的就餐時間很早,得趕在凌晨五點半之前,就得將早餐準備妥當了。所以負責早餐的這幾位大娘大嬸,早早地便呼朋引伴地趕到了。 大娘大嬸們到來後,便刷鍋洗盆,噼裡啪啦,麻利地拉開了架勢。 新的一天,從黑暗中開始了! 鬱風的幾位姑姑,不管是否還有睡意,也全都起身了。 早飯剛做好,其他幫忙的村民也陸陸續續地到來了。大傢伙自己動手,拿碗找筷子,先將早飯吃了,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幾個男勞力,在大桌子上架起小桌子,然後站在上面,以木棍為龍骨,用彩條布將整個三合院的天井蒙了起來。 死亡是一條不歸路,出了家門,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鬱風家的院落是一個兩進式的三合院。從堂屋裡出來後,進入天井,然後再進入到前面一進的屋子,才能最終走出這個三合院。這樣一來,就出了又進了,犯了忌諱。 這一帶的人家,多半都是這種格局的三合院,早就有了應對之策。用彩條布將整個天井蒙起來,使得前後進的房子形成一個整體。這樣一來,就不存在出去了後又進來的問題了。 參加送葬的親友也已三三兩兩地陸續趕到了。來了之後,就趕緊自己動手將早飯問題給解決了。說走就走了,可沒有人關心你有沒有吃過早飯。 前來幫忙的村民都在為送葬前的最後一刻忙碌地準備著。 所有的花籃,都已經從靈堂裡移到了院外的牆角處。那個寫有“寄託我們的哀思”的紙花匾額,已經從門頭上卸了下來。 一切準備妥當,就等著起靈送葬了。 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沒有決定好去哪個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