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醫生又領著他們去找主任。主任還是不同意收治。 這時候,梁醫生說道:“王主任,他們已經說了,即使有什麼事情,絕對不會讓醫院承擔責任;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哎?這一次能不能讓我做一次主,就把他收下來吧?” 聽梁醫生這麼一說,主任說道:“既然梁醫生這麼說了,那就住院吧。” 母親是千恩萬謝! 找來一輛推車,大傢伙一起搭把手,將父親送進了病房。 吊了一天一夜的水,第二天早晨,父親總算是清醒過來了。守了一夜的母親,擔心了一夜的母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見父親比較平穩了,母親到醫院外面給父親買來了一碗稀飯。 父親吃飯的時候,母親趴在床邊上睡著了。 看著趴在床邊上睡著了的母親,吃了半碗稀飯的父親吃不下去了,將碗放在了床頭櫃上,默默地看著母親,若有所思。 目不識丁的母親,一個人既要照顧好父親,還得跑前跑後的,真的是太為難她了。昨天中午,大爹爹給母親買來的兩個包子到現在還放在床頭櫃上呢。母親真的是太累了,累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中午時分,母親給鬱風打了一個電話,告訴鬱風,父親已經住進人醫了,讓他放心。父親曾經昏迷了,她一個人照料父親是多麼的吃力,一切困難,她隻字未向鬱風提起。 父親總算是住進了人醫,鬱風一顆懸著的心稍微平穩了一些。 下午,二姑與二姑父帶著水果來醫院看望父親。向母親問了問父親的情況。在醫院裡待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便回去了。 第三天上午,大姑、大姑父與三姑一前一後來到了醫院。進入病房後,他們或站或坐著。看得出來,他們都在儘量的離父親遠一些。 “請問,鬱達住哪一間病房啊?” 母親正與大姑談著話的時候,一個有些耳熟的老者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母親趕緊走出病房,站在走廊裡向下看去。 樓下的那個小廣場上,一位老人正向一位路過的護士詢問著鬱風父親所在的病房。 這不是二姑爹爹嗎? 母親趕緊靠在走廊的欄杆上,俯下身,探出頭,大聲喊道:“二姑爹爹!” 那位老人聽到了鬱風母親的呼喊聲後,仰起頭來看向二樓。當他看到了鬱風的母親後,一張久經風雨的老臉露出了笑容,說道:“是二孃啊!”然後向樓梯口走去。 按照家裡小孩的口吻去稱呼別人是應縣的習俗。母親口中的二姑爹爹,也就是鬱風的二姑爺爺。 小時候,每年的春節,鬱風都會去二姑爹爹家拜年。不過,與去大姑奶奶家時的感覺明顯不一樣,總是匆匆的去,又匆匆的回。因為鬱風知道他口中的“二姑奶奶”並非他的親姑奶奶。他真正的二姑奶奶英年早逝,留下的兩個娃,不久之後也都隨她而去了。然而這麼多年來,兩家一直保持著禮尚往。最近十年,兩家的關係慢慢有些淡化了。 老爺子八十多歲了,身子骨一直挺結實的。然而就在這兩年,突然間就大不如從前了。老人家非常看重的一位孫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年齡,患上了重病,對他的打擊挺大的。 鬱風母親見老爺子有些步履蹣跚,便快步走下樓來,攙扶著他走進了父親的病房。 老人家說,前一段時間他就聽說鬱風的父親生病了。然而,當他得知這個訊息時,鬱風的父親已經去了南京。他的心裡一直惦記著這個事。昨天,聽人說鬱風的父親住進了人醫,無論如何得過來看望看望。 應縣人民醫院離鬱風的二姑爹爹家不算遠,但對於他來說也不算近。老人家僱了一輛馬自達,一路尋找了過來。 老人家在病房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得回去了,臨走之前留下了兩百塊錢。母親也站起身來,打算將老人家送到醫院的大門口,在那兒就可以坐到馬自達了。 母親扶著老人家下了樓,剛剛向醫院內部的主通道上走去時,只聽見大姑父站在走廊裡急促地大聲喊道:“小舅媽,護士讓你把小舅舅的被子抱走。” 鬱風的父親夜裡有些嫌冷,母親便給他加蓋了一床自家帶來的被子。護士過來換被褥時,讓家屬將自家的被子收起來。 母親回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