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點四十,牧俊彥早早地就來到音樂協會,等在李長輝的辦公室門口。 嶽峰來時,轉過拐角,就見到牧俊彥乖巧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看著前方,彷彿在發呆。他揚了揚眉毛,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揹著手慢慢踱步過去。 牧俊彥聽到腳步聲從呆愣中清醒,他轉過頭看見是嶽峰,笑著站起身迎了上來,“師叔。” 嶽峰頷首,站在他面前,含笑上下左右打量他。牧俊彥一身灰色連帽運動服,帶著鴨舌帽,一副青春洋溢的樣子。 “你小子過了三十了?”嶽峰忽然問道。 牧俊彥愣了一秒,點點頭,“是啊,師叔,已經過了三十了,不小了。” 嶽峰拍拍他肩膀,“羨慕你啊,小牧,不僅長得好看還不顯老。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副青春的樣子。師叔我都老了。” 牧俊彥咧開嘴,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摸摸頭,“師叔,你怎麼能是老了呢?是成熟,成熟男人魅力無邊。” 嶽峰哈哈大笑,“你小子嘴還是這麼甜。來多久了?怎麼還不進去?” 牧俊彥看了一眼辦公室大門,“想著師父可能在睡午覺,就準備等到兩點再進去。” 嶽峰斜了他一眼,“你師父的作息你會不知道?你小子和他一樣彆扭。兩頭犟牛!走吧,和師叔我一起進去。” 牧俊彥點點頭,提著兩個小紙袋,跟在嶽峰背後推門進去。他心裡有些緊張,有些年沒見了,他不知道該怎樣做才合適,不知道師父還在生氣不。 嶽峰感覺到他的緊張,回頭安慰,“別緊張,你師父就是紙老虎,嘴巴甜點準沒事。” “嗯。”牧俊彥再次點點頭。 “李長輝,你看我把誰帶來了。”嶽峰推開門,人未至聲先至。 李長輝抬頭看向門口,門後走出兩個身影,他目光放在一個灰色身影上,灰色身影也望向他,兩人眼光對視。 “哼!”他收回目光,指著身側的位置,“坐吧。” 牧俊彥走過去挨著李長輝坐下,“師父!” “嗯。”李長輝心裡美滋滋的,但性格使然,依然冷著臉,應了一聲。 應了,牧俊彥心裡輕鬆了,他了解師父,應了這一關就算過了。他放鬆下來,將手裡的紙袋遞給師父和師叔,“才從國外回來,買的小禮物。” 李長輝兩人收下禮物,牧俊彥更高興了。 他很熟練地從面前的茶几下摸出一套茶具,然後接了熱水一人泡了一杯茶。 他熟練的動作把嶽峰逗樂了,“你小子對你師父這裡很熟悉啊,這個辦公室你不是沒來過嗎?” “還好還好”牧俊彥笑著,“這個辦公室是沒來過”,他瞅了李長輝一眼,見他沒什麼表情,然後說道,“師父有這個習慣,他總是將茶具和茶放在茶几下面。” “哈哈哈。”嶽峰哈哈大笑,點著李長輝,“是你的好徒弟。” 三人端著茶杯品茶,誰也沒有開口,辦公室裡氣氛靜謐舒適。 李長輝將茶端至嘴邊,看著嶽峰,眼神反覆飄向牧俊彥,給他使眼色。 咳咳,“這個小牧啊。”嶽峰無奈,兩師徒之間為什麼不直接說,非要讓他當中間人。他甩了李長輝一個白眼,還是開口了。 “什麼事?師叔你說。”牧俊彥看著嶽峰表情悠閒。 “最近你的音樂作品很多啊。我和你師父聽了覺得都挺不錯,看了詞曲發現都是一個叫做粲然新生的人給你寫的,我們想認識他,你引薦一下?” 粲然新生?那不是念念嗎?牧俊彥僵住了,這?他看了眼嶽峰,又看了眼李長輝。 李長輝看牧俊彥的表情,眯了眯眼,“怎麼,不好說?還是不想說?” “有點。”牧俊彥老實地點點頭。 “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李長輝沒好氣地說道,真是的,連自己老師都隱瞞。 “不是。老師。”牧俊彥有些為難,並不是不想告訴師父粲然新生是誰,而是念念之前專門說過不要把她寫歌的事情說出去。女兒很有主見,他要是不問問就直接說了,他怕她生氣。 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女兒,就很為難的感覺,有一種被問到‘母親和老婆都掉下河裡救誰’的感覺。 “就是就是……”牧俊彥扭扭捏捏地就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想了想,“老師,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