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國封后大典當日,作為大梁朝成王殿下的隨侍,藍紹衣有幸見識了隆重而冗長的皇后冊封大典,險些睡著。
直到聽到周圍有人說到“聖教之大國師”,他才猛然清醒。
“這位姐姐,什麼是聖教之大國師?”藍紹衣一臉懵懂地悄悄問身後的蒼梧國女侍。
“我國紅蓮聖教之聖教主便是我國的大國師,外面人稱聖教主,宮裡頭一般稱為大國師!”女侍小聲告訴他。
藍紹衣還想張口,女侍馬上阻止道:“不要說話了,大國師來了!”
只見來人身高八尺有餘,年歲似與方九天不相上下,面白無鬚,頭扎紫金冠,身穿寬袖金邊玄服,胸前繡著一朵鮮豔欲滴的血蓮花——此人想必就是那聖教之大國師。
他身旁那位鳳冠霞帔華蓋遮頭的新後——這位,恐怕就是紅蓮教選出來的聖女了。
羽衣霓裳,華章美酒,藍紹衣全然無心。
直等到曲終人散,蒼梧國主喊道:“恭送大國師回教!”
藍紹衣他找了個機會脫掉外面的侍衛服,一身夜行衣遠遠地綴在大國師等人之後。
原來紅蓮教總壇就在蒼梧皇宮背後的山腰之上。
只見一盞盞蓮花狀燈籠勾勒出一條條屋瓦飛簷,一條似乎看不到盡頭的階梯盤山而上,八名手執紅蓮燈籠身披黑色斗篷、連帽子上都繡著紅蓮的嬌俏女子齊齊彎腰:“恭迎聖教主!”
八名女子四前四後將聖教主的坐輦圍在中間,緩緩沿山而上,漆黑的夜幕裡只見紅光不見人。
倘若不明所以之人突然看到這一幕,恐怕能嚇暈了過去。
及至山腰,另有四名紅衣女子相迎:“恭迎聖教主!”
這位聖教主步下坐輦,在四名紅衣女子的擁簇下走進一座外表輝煌的大殿,所到之處無人不呼“恭迎聖教主”。
藍紹衣繞山轉了一圈,見這紅蓮教依山而建,前山只有一條千層階梯,防守嚴密;後山之下是一片光滑的峭壁,峭壁邊緣與房屋之間是一個巨大的水池。
藍紹衣湊近了些才發現那水池竟是一個化骨池,池底沉著累累白骨,難怪後山守衛也較前山鬆散了。縱使有人不辭千辛萬苦爬上這懸崖峭壁,卻因不慎跌進化骨池,少時便燒得皮肉不存,功虧一簣。
好一個天險和人為!
忽地,背後傳來人聲和腳步聲,藍紹衣立時藉著山石隱了身形。
一名提著燈籠的紅蓮教教眾問旁邊另一人道:“你說這麼晚了,聖教主還要提人做什麼?”
“廢話少說,讓你做就做,不該問的別問!”
“難得清閒,瞎猜一下嘛……”
“瞎猜?你知道今夜為什麼派我倆來而不是鄭三兄弟嗎?”
“為什麼?”
“他就是因為瞎猜被扔進了萬蛇窟!”
提燈籠的教眾噤聲不語,默默地與同伴七拐八彎走到一處山壁前,不知在何處一摸開啟一扇石門,內有燈火透出來。
藍紹衣跟上去一瞧,洞口往內三尺處有一處鐵柵門,門內有人。
空手的那名教眾拿出一枚黑漆漆的牌子交給鐵柵門內的人,說道:“聖教主有令,提昨日進來的兩名女子!”
洞內為首之人確認令牌無誤,才令人入裡邊去提人,然後與外面的兩人寒暄道:“葬花使昨日提的人還未送回來!”
外面的教眾互看一眼,搖搖頭,小聲說道:“怕是回不來了!”
而後瞅瞅四周沒有其他人,先前訓斥同伴的那人湊近鐵柵門,與門內那人小聲說道:“拈花使役了,損失了百多名弟兄,聖教主正在氣頭上呢!”
門內之人詫異至極,正要追問,然提的人已經帶到,遂將兩名反綁著手蒙著眼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