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一個個奇怪的影子從金營中摸了出來,他們身上揹負著麻布袋樣的東西悄悄靠近興都城的城牆。
近了,近了,近了!
也許是天助,一名守城的粱兵眼裡忽然進了沙,他使勁眨巴著眼睛,忽然覺得地面上有東西在動.
他眯著眼睛凝神細看,啊,分明是金兵偷襲!
他立即大聲呼喊起來:“金兵偷襲啦,金兵偷襲啦!”
被他這麼一聲喊,原本行動緩慢的金兵們迅速奔跑起來,金軍的弓箭手緊接其後向城牆上的梁軍發難。身披土被的金兵們藉機用木板鋪在之前挖的壕溝上,搭成簡易木橋,使得攻城車暢行無阻。
“砰!”
“砰!”
死掉的金兵立即有人補上來。
與此同時,金軍還出動了雲梯和拋石機,再度對興都城牆發起猛烈的攻擊。看這次的陣勢,金耀傑是非破興都城不可。
即便是鐵打的城門,也禁不起金兵如潮水般的撞擊。及至午夜,三丈多高的硃紅城門上終於出現了裂痕。
“將軍,再讓金兵這麼打下去,不到天亮城門就破了啊!”
“肅方,列兵,隨我出城迎敵!”
徐都尉搶著喊道:“將軍,您不能去!興都城需要您鎮守,讓我去!”
“你們誰都別跟我搶!”在各種混亂的聲音中黃都尉吼出了這句話,“老徐,你比我穩重,有你在一定能守好城牆!將軍,我老黃不會丟大梁男兒的臉的!何副官,我們走!”
徐都尉熱淚盈眶,他揚起手中的弓箭道:“好個老黃!我替你開路!”
白將軍朝著黃都尉果斷離開的背影喚道:“黃都尉,等你回來本將軍準你暢飲三天三夜!”
黃都尉哈哈笑道:“那將軍可得把酒準備足了!”
“徐都尉,金兵身上披的是土包,扎不透的,依然用火攻!”
“是!”
一支支燃燒的羽箭如飛蝗般紮在金兵當中,土雖然燒不起來,可包土的布袋卻可以。
生死就在今日一戰!
“殺他孃的金賊!”
在梁軍更加猛烈的還擊之下攻城的金兵終於有所消退,機不可失,白將軍高聲令道:“開城門!”
在箭矢的掩護下,梁軍從興都城裡噴湧而出,如一把長矛狠狠扎進夜色的心臟。
“為了我們的妻兒老小,殺——”
“死也要拖兩個墊背的,殺——”
“狗賊踐踏我們的家園,殺——”
城牆上的白將軍轉過身去,熱淚縱橫。
宇文鈺軒也不敢在路上耽擱,快馬趕至京都城外,冬、傅兩位將軍率先得知,冒著連罪的風險親自出城相迎。然而國師如何能讓宇文鈺軒帶兵入城,早借了弘帝之口傳令下來,凡帶兵入京者均視為謀反。
“簫統領,你為何不讓本王入城?”
“回成王殿下,殿下自然可以入城,但他們不行!”京都城的禁軍統領簫燁朝宇文鈺軒行了一禮,有意無意地瞟了瞟冬將軍和傅將軍,繼續說道,“卑職也只是奉旨行事,還望成王殿下不要為難卑職!”
“哼!”儘管不悅,但宇文鈺軒還是將齊王贈與他的兵力全部留在城外,“現在可以了吧?”
“卑職還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簫統領的話本王豈能不聽。”
“殿下若不想連累成王府的話,還是將他們放在十里之外比較好!”
宇文鈺軒氣急,怒道:“蕭燁,你——”
城門處的這一幕早有人看在眼裡並悄悄稟與國師:“國師大人,成王在城外卸了兵甲,只同幾個成王府出來的常侍入了城,然後直接回了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