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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公考

龍頭山一如往常,幽深寧靜。 清早,江寧趕在員工上班之前悄然離開縣壽險公司,回到縣委常委辦後,泡上一碗橫山綠茶,靜靜坐在辦公室。 那次暴打胡雪琴之後那種久違感覺浮上心頭,回味苦澀。若說上次動粗是為了維護自己領導的個人形象秘書強出頭,頂多不過調整工作崗位而已。這次算得上將天捅了個窟窿,不僅行兇暴打了權傾一方的市級領導,甚至有可能由此揭開足以轟動長寧的醜聞面紗,他一個小小辦事員必將面臨的後果不是“嚴重”二字就能一以概之,輕則受到處分,重則被開除公職。 年輕人沒有繼續往下想,不是不敢而是沒有必要,真就因為此事被開除公職的話,那也是莫奈何之事,相信媽媽周淑英也不會責怪他這個兒子大逆不道,畢竟救人於水火歷來是江家家訓之一。 此時,他腦海裡浮現的是柳建國知道詳情以後暴跳如雷、夫婦二人見面劍拔弩張的猜想畫面,那將是怎樣一場人間悽慘對峙? 年輕人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相濡以沫二十餘年的夫妻即使被歲月消磨去了最初那份恩愛,也不能將對方如同鮮美鱸魚拱手送給別人享用,這是何等利慾薰心啊? 對於柳建國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年輕人唯有滿腔恨意,甚至有一把掐死他的莫名衝動,如此敗類連做人都沒搞明白竟然還有資格坐在父母官位置上,真是可悲至極。 那一刻,作為那位受傷女人的昔日秘書,他為自己勢單力薄未能保護老領導而懊惱沮喪,猶如漁夫站在岸堤上,眼睜睜看著陪伴多年的漁船慢慢沉沒在陵江滔天江水中,那樣的無能為力。 今日天光微現時,悠悠醒來的卿幽蘭捋了捋額前劉海,朝著陪伴自己整晚的老部下羞澀一笑,離開年輕人火熱安穩的胸懷,坐在辦公桌邊,神色恬淡,不見半點悲傷絲毫怨恨,只是默默望著對面空蕩牆壁,抿嘴不言。 天下悲傷不過如此,心死大於哀。 沉寂片刻,女人悽慘一笑,目光柔婉,嗓音沙啞說道:“小江,謝謝你救了大姐,也辛苦你一直陪著大姐!你放心,今後我會保護好自己,絕不會有第二次!昨晚之事,你休要對人說起,任何知情人都會將其吞回肚中,這就是官場厚黑之道。我懂你眼神裡的擔憂,焦作熙那廝不敢對我怎樣,不僅不會為難柳建國,甚至還會重用提拔他。” 稍作停頓,女人眼含淚水,眸光堅定,一字一頓說道:“我和姓柳的,夫妻緣份已盡,從此分道揚鑣,當然,為了柳二娃,我不會主動提出離婚,但是一定會夫妻分居,待清波讀高中住校後,我會徹底走出圍城,不再與他保留一絲瓜葛!”女人忽然一笑,無比悽美,搖頭嘆息道:“哎,想想這些年,真是白活了!” 自始至終隻字未吐的江寧不知如何安慰一個傷心欲絕的女人,唯有沉默。未經男女事揣不透女人心思是一個方面,讀書偏多文酸氣更多也是一個方面,歸根結底,他畢竟還是個尚未過二十歲生日的少年,何曾見識過此等錐心刺骨讓人痛不欲生之事? 漸漸明亮的天光映照在女人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白光,反而更加襯出臉上黯淡光澤越發濃重。 她似乎說完了所有想說的話,又似還有太多心裡話尚未出口,只是那麼幽幽望著昔日秘書清澈眼睛,我見我憐。 這次算不上長談的對話,對尚未起步官場和不曾接觸情愛的江家少年影響深遠,以至於他在今後的工作和生活中更加謹慎持重,讓人匪夷所思。 終於,年輕幹事收斂惴惴不安與怨恨相加的雜糅思緒,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昨夜之事,卻發現毫無半點上班做事的心情,於是百無聊賴地望著樓下那棵修建成圓形蘑菇樣子的翠綠桂花樹。 也在這時,兩輛黑色轎車分別從嘉州縣委機關和嘉州縣保險公司大門口同時出發,目的地只有一個,長寧市委。 昨晚九點過,第一時間得到訊息的縣委書記趙璞初並沒有趕往嘉州賓館,而是用力掀翻寢室茶几,嚇得站在一旁的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鄒不一和秘書許昌大氣沒敢出。 這位一直以儒雅形象出現在公眾視野的縣委書記當時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