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彩雲似錦。 強作鎮靜等到下班時,終於不出意料地接到處長電話,柳清柔長舒一口氣,剛聽說明日下午下班之前交稿之時,已經滿心歡喜地連聲答應,以至於她都怎麼聽明白魏東風處長後面說些啥。 結束通話,少女像只兔子跑得賊快,很快不見了人影。 魏東風拿著座機話筒,搖搖頭,喃喃道:“這鬼丫頭!” 省委機關宿舍樓左側,有座約四五米見方的小池塘,水面漂浮著銅錢大小的睡蓮葉,生機盎然。 一位少年蹲在池邊,掬起一捧水,緩緩滴在一張睡得正酣的蓮葉上,水滴似珍珠,在蓮葉上翻滾,當第二顆水滴落下,迅速彙整合一顆更大的珍珠,在蓮葉上盪來盪去。 頂多手中池水再滴下一顆,睡蓮似乎也是有起床氣的,再也按捺不住脾氣,輕輕一晃,將碩大水珠抖落於池中,讓它從哪來就回到哪裡去。 年輕人樂此不疲,繼續滴水戲蓮。 睡蓮只好遂了他心意,不時抖落水滴。 一人一草,好像在比耐性,雙方僵持不下。 終於,少年玩累了,兩手托腮,看著池中睡蓮以及葉面那顆如剔透珍珠般的水滴,怔怔出神。 假如睡蓮是柳清柔,自己的喜歡就是水滴,是不是彙集太多喜歡,那位眉如遠山的姑娘也會如睡蓮一樣,輕輕抖去水滴呢? 互換位置,假如自己是睡蓮,灑水人是柳姑娘,水滴照樣比作喜歡,自己究竟選擇抖落水滴,還是心甘情願的被水滴壓入池底呢? 少年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天光黯淡了幾分,遠處叢林傳來幾聲鳥鳴,偶爾可見振翅飛鳥落入樹冠中,四周越發安靜。 一位身穿職業裝的清純少女,驀然出現在池塘後方的花壇前,瞧著獨自發呆的傢伙,掩嘴偷笑。 隨後,她倒背雙手,躡手躡腳來到少年身後,口中低喝一聲,雙手按在他肩膀使勁搖晃兩下。 江寧嚇得一聲驚叫,生怕掉進池中,驚魂未定。 少女仰頭哈哈大笑。 江寧起身,灑然而笑,嘴裡吐出一句:“調皮!” 少女偏著腦袋,笑嘻嘻的,不住上下打量故作鎮定的傢伙。 江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沒話找話:“下班啦?” 少女點點頭,不用踮腳尖,拿手在少年頭頂比劃幾下,玩笑道:“喂,江寧,我怎麼覺得咱倆差不多一樣高呢?我一米七,你多高?” 江寧笑意闌珊,應道:“嗯,一樣高!” 少年心中響起一個聲音,原來她嫌我太矮啊? 其實,在南方,他的個子不算太矮,準確說相比北方男子而言,偏矮,算不上偉岸。 只是柳清柔太高,但凡身高不足一米八的男子與之走在一起,都覺hold不住呢。 少女依然沒心沒肺地開著玩笑:“嘻嘻,我可以穿十厘米的高跟鞋,你可不行呢!” 江寧以臉上笑意掩去內心沮喪,天性陽光的性格讓他並不覺得自卑,反而激發起油嘴滑舌的潛能,煞有介事地說出的話讓少女羞得滿臉通紅。 “嗯,誰家娶得這麼高的老婆,娃兒將來肯定超過一米八,相當於後代改良,人生一大幸事啊!” 貌似表揚,實則調戲。 少女當即雙手叉腰,嫩白臉蛋浮起兩朵紅雲,裝著很生氣,只是嘴角微微翹起,氣勢也就弱了幾分,未達到理想效果,於是努力鼓圓眼睛,憤憤道:“你想捱打?” 少年咳嗽一聲,環顧四周,輕聲道:“清柔,你好歹也是省委組織部幹部,注意印象,可別毀了知性雅緻的機關女神美好形象。” 少女縮縮脖子,伸了伸小舌,連連點頭,模樣可愛極了。 沒咋見過世面的少年當即看傻了。 柳清柔恢復平時神態,疑惑道:“喂,你的行李呢?咱們先去我寢室,等會兒我請你吃麻辣燙。” 江寧應道:“來省委機關大院之前,我已經去附近旅館訂下房間,行李就放那兒了。” 少女欲言又止,不經意地瞪他一眼,率先往寢室方向走,邊走邊說:“咋去住旅館啊?其實,你可以住省委招待所,省委機關人員只需半價就行。” 江寧尾隨而去,一臉幽怨地暗自腹誹這傢伙不早說,不然今晚也能節約好幾十塊錢呢。 兩人剛走進樓道,柳清柔的手機響起。 接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