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姑子不知廉恥,未婚生子,就該把她和那野種都扔了,讓他們自生自滅。”
“二壯家的,你說啥?”張氏捂著心口,氣急敗壞地質問小兒媳婦,“你說誰不知廉恥,誰是野種?”
石氏臉色不悅,“誰不要臉我說誰。以往在村裡,咱們就因為小姑子抬不起頭來,逃荒的時候帶著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是小姑子自己身子不爭氣,怨得了誰呢?”
石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還伸手捅了捅自己男人。
陸二壯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沙啞地道:“娘,小妹眼瞅著要死了……”
“放屁!”張氏大罵一聲,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正常的潮紅,看著不遠處奄奄一息的女兒,“這是你親妹妹,寶兒是你親外甥,你要把他們娘倆扔了,你還是人嗎?”
陸二壯喉嚨像是要冒火,“你自己瞅瞅,她要嚥氣了,難不成讓我們帶著個死人上路?寶兒就是個父不詳的野種,憑啥讓我們養?”
“就是啊。”
不遠處的耿氏接過話茬,陰陽怪氣地道:“親家,咱這是逃難,不是遊山玩水。反正也養不活,早晚都是死,還不如早點扔了。”
耿氏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聽說小孩子的肉嫩著呢,比狗肉還要好吃。
“好啊,我說你們怎麼不幹人事,原來是有人攛掇。”張氏抹了一把眼淚,指著陸二壯罵道:“你妹妹還沒死呢,你們就想把她和寶兒扔了,你們還有良心嗎?你姓陸,不是他們石家的上門女婿!”
這事兒全是石老漢和耿氏攛掇的。
“親家,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耿氏是村裡出了名的潑婦,罵起人來那叫一個溜,“你自己生了一個沒皮沒臉的女兒,還不讓人說了?她一個沒出閣的閨女,讓人搞大了肚子,這不是事實?她現在眼看著要嚥氣了,瞎折騰什麼啊?”
石氏趁機道:“父老鄉親們,大家評評理啊!現在要是太平日子,養個孩子也沒什麼,可是我小姑子已經不行了,孩子我們養不活啊,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嗚嗚……”
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老陸家那丫頭,長得醜還能偷到漢子,也是有本事。”
“這也就是逃難,太平年月,她和她生的那個崽子都得浸豬籠。”一個滿臉黑灰的老太太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要我說,金山家的,你也為活著的人想想,你還有兩個兒子,還有孫女呢。”
“就是,為了一個野種把全家都搭進去,你哭都找不著地方。”
眼下是天啟十七年,大夏國正在經受戰亂和乾旱的雙重洗禮,逃難路上,餓殍遍野,易子而食。道德禮義廉恥在人性面前,顯得特別可笑,一文不值。
“我閨女不會死的。”
張氏雙目赤紅,像一頭護崽子的母獅一般,“誰敢動我家知知和寶兒,我和她拼命。”
“不要臉的騷貨,還當成寶貝,我呸。”耿氏狠狠啐了一口,彷彿看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似的。
張氏猛地撲了過去,一把攥住耿氏的衣裳領子,啪啪扇了她兩個嘴巴。
耿氏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也不甘示弱,反手揪住張氏的頭髮,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處。
周圍的人趕緊上前拉架,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陸知許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會成為穿越大軍的一員,剛醒過來就圍觀吃自己的瓜。
她堂堂特戰大隊的夜梟,居然變成了一個未婚生子的村姑。
她穿越過來的這個國家叫大夏朝,並不是她熟知的朝代,準確點說,她應該是穿越到了平行時空。
原主未婚生子,挺著肚子逃難,在路上把孩子生下來了。
這一路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