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筠元本欲先將人攙扶起來,可聽了她這話,卻也顧不上旁的,只問她,“你瞞了本宮何事?”
她自認為對這春容不薄,若是這春容當真有什麼背叛之舉,她恐怕也不會如此輕易放過。
到底還是要聽一聽著春容到底如何說了。
春容深吸了口氣,過了好一會,方才抬起頭來對上趙筠元的目光,眼眶微紅道:“此事倒也並非是奴婢要刻意隱瞞了您,只是當日奴婢偶然得見此事,甚為恐懼,也擔心若是將此事洩露出去會惹來禍端,所以便只當作不曾瞧見……如今,娘娘以真心相待,奴婢便也大膽一回,就將那日所見,盡數告訴娘娘。”
春容這一番話早已將趙筠元心底的好奇勾起,不由直直地盯著眼前之人,聽她接著道:“娘娘要尋的那位名喚荊南的少俠,早便沒了性命。”
趙筠元臉色白了幾分,想起那日在船上,荊南輕而易舉便將十數人拿下的景象,下意識搖頭道:“這不可能,他的武功如此高強,哪裡會這樣容易丟了性命?”
從那日荊南不告而別之後,趙筠元便遣人打了一把上好的劍,本是要依照約定送到荊南手中,只是奈何她遣去的人在青州尋了好些時日,也沒將人尋著,連原本荊南追隨的那位沈大人,也因為牽扯進一樁重案而丟了性命。
如此,這荊南便再無了蹤跡。
所以那把劍縱然早已鑄成,卻也沒了送到它主人手中的緣分。
後邊每每想起此事,趙筠元還總覺得可惜,念著那位灰衣少年是否還像從前一般用著那把早已殘破的配劍,他那樣好的武功,應當有一把稱手的好劍的。
“便是武功再如何高強,也是擋不住有心之人的暗算。”春容輕輕搖了搖頭,將那日所見景象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口,“那日,便是一年前,娘娘與聖上方才從北岐回來那日。”
趙筠元與陳俞方才回了宮中,還來不及稍作歇息便被當時的聖上,亦是如今的先帝召見。
彼時先帝已是纏綿病榻多時,心中最為牽掛的便是陳俞這個被送去北岐做了四年質子的孩子,所以一人不敢有分毫耽誤,便率先去見了先帝。
而荊南卻因為趙筠元的安排,先去歸雪苑等候。
歸雪苑是趙筠元在陳國時的居所,她追隨陳俞去了北岐之後,這歸雪苑便是一直空置著的。
眼下趙筠元歸來,順理成章地便還是住在這歸雪苑中。
只是從前伺候趙筠元的宮人早便遣散到各個宮苑,貼身伺候的兩名宮人更是因為到了年歲而出宮去了,於是底下人便費了些心思,重新挑選了些性子穩妥的宮人送來歸雪苑伺候。
這其中便有春容。
春容雖不是機靈的性子,可做事是最為妥帖的,更難得的是她只做自己份內之事,即便生得有幾分美貌,卻也從不曾起過什麼不當有的心思。
這一點,是最讓那管事嬤嬤喜歡的。
而趙筠元此番回來,比之從前在陳國,表面上看來身份
似乎並無不同,可實際上卻要貴重許多。
雖彼時先帝還不曾下旨為陳俞與趙筠元賜婚,可宮中之人,人人心裡都明白,這位便是早已定下的太子妃了,若是再大逆不道一些,便是將她當作皇后來伺候,也是使得的。
所以在趙筠元的事情上,自然是無人敢怠慢了。
春容也正是如此作想。
原本她便是晚一個時辰去歸雪苑伺候也不算晚,可她偏偏想著不知這位新主子的脾性如何,還是早些前去將那宮苑裡外收拾一番,免得哪裡留了錯漏之處,反而讓這主子住得不舒坦。
如此想著,她便獨自先去了那歸雪苑。
而這一去,卻瞧見了不當瞧見的景象。
宮苑之中,有幾個太監模